不過,外婆在家裡並沒有什麼話語權,二舅和二舅媽倒是願意聽話,可大舅和大舅媽卻是全程無視她的,做任何事情都不打招呼,就連上輩子趙睿結婚,也是雙方都決定後,連喜宴的日子都定好了,才告知她的。更有甚者,她第一次看到孫媳婦,是在婚禮當天。
沉默了一會兒後,袁藝只道:“外婆,我奶老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橫豎睿睿有他爸媽管著,隨緣吧。”
“我也就隨口這麼一說,你大舅又不聽我的。”外婆隱隱有些委屈,好在她已經習慣了,又問袁藝,“你去北京玩的好嗎?上長城了沒?就沒拍點兒照片回來?”
袁藝不想提照片。
“咳咳,挺好玩的。對了,外婆你還不知道吧?我三叔三嬸生了個小寶寶,是個小姑娘,叫夢夢。”
“真的???”外婆驚呆了。
同處一個小縣城,又是親家,袁家那點兒事情,趙家肯定是一清二楚的。事實上,別說趙家這邊了,大半個縣城的人都知道,當年縣裡第一個大學生是個丁克。這還是比較委婉的說法,落在老一輩人口中,袁藝三叔袁西海就是個死活不肯定生孩子的不孝子。
“對呀,我奶他們拍了不少照片,回頭叫我爸洗出來,我拿給外婆你看。我妹妹長得可肥了,肉嘟嘟的。”袁藝說著,伸手去抱圖圖。
這一次,圖圖丁點兒反抗都沒有,乖乖的由著袁藝抱,還把小肚皮翻過來,喵喵喵的由著袁藝擼它。
如果說夏天擼貓是造孽,那麼冬天擼貓就是個天大的享受了。
不光袁藝享受了,許久沒見到姐姐的圖圖也很高興,眯著眼睛小腦袋晃晃,一副“我姐姐是小仙女”的迷醉感覺。
寒假的最後一週,除了跟著奶奶一起去縣城裡走親訪友外,最重要的還是寒假作業的收尾工作。
得虧在北京做了不少,袁藝苦哈哈的補了兩天後,終于都做好了。彼時,在班級的扣扣群裡,早已有一幫人在鬼哭狼嚎的求爸爸賜作業了。袁藝家沒電腦,她的手機又太老式了,哪怕她並不介意外借寒假作業,最終還是錯過了這次當爸爸的機會。
再接著,就到了開學日。
春季開學沒秋天那麼講究,博雅還算好的,預留了一整天時間給學生們報道,畢竟學校有為數不少的住宿生。照例,上午報道領書發課程表,下午開班會,開學典禮就免了,想來就算是有著表演慾的禿校長也不願意在寒風凜冽中發表演講。
只這般,同學們再一次的拉開了學習生活。
別看寒假時間比暑假要短很多,可收心真的不容易。剛開學的幾天裡,大家無一不忙著分享假期的愉快生活。像去哪兒旅遊了,新玩了什麼電腦遊戲,刷了什麼新連續劇,還有就是壓歲錢的問題了。
聽著周圍的人不停的顯擺今年過年收到的壓歲錢,袁藝不由的思緒飄遠,想起了在北京那會兒,無意間聽到她媽和她大姑和二嬸之間的對話。
壓歲錢,也許在最初真的是一種對孩子的祝福,可事實上,這玩意兒就跟結婚禮金一樣,早在不知不覺之間就變了味兒。
袁藝還記得,自己上小學時,就開始拿一百塊壓歲錢了,是一家給一百,過一個年,收入個兩千都沒問題,誰叫他們家親戚多呢?等到了初中,壓歲錢又往上翻了一番,直接蹦到了兩百。而從高一的寒假那會兒,她的壓歲錢就變成了三百。
當然,這個錢肯定不是給她的,是由趙秋萍收起來的。偶爾會漏個幾十給她零花,再多鐵定沒有,因為趙秋萍信奉的是孩子不能多拿錢,零花錢多了一準會變壞。
這以前吧,大家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畢竟現在都是一家一個孩子的,你給的多,收回來的也多,虧本也就虧袁藝奶奶、外婆這樣的。但老一輩的多少都有些養老金,再多逢年過節,兒女們肯定會孝敬的,因此就算給了,老人家們也是高高興興的,並不會覺得為難。
可今年卻有些特殊了。
袁藝那天就聽她媽問她大姑,是不是要給夢夢多一些,畢竟袁西海夫妻倆,前面那麼多年,虧了可不少。以前是沒辦法,誰叫他們不生孩子,現在生了,再給那麼點兒,有些不地道。
二嬸也是這麼說的,她的意見是,上高中的幾個孩子都別給了,他們單獨給夢夢。
不過,袁大姑最終還是否了,主要是他們幾家的孩子年歲差距不大,就算給到高中畢業,也就這一兩年光景了,所以最終她提議,今年先照老例子,等袁藝、袁愷他們全上大學以後,再加碼,把先前多拿的錢貼補回去。
這個提議最終得到了大家的支援,袁藝聽了一耳朵,回去跟袁愷提了提,袁愷羨慕得眼睛都紅了,恨不得縮回去重新長大,最好再多拿個十年壓歲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