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想法跟袁愷說了說,袁藝其實本來沒那麼話嘮的,可誰讓趙秋萍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的呢?她明面上是跟袁愷閑聊,實則卻是對她媽解釋的。
袁愷瞭然,格外配合的說:“這麼說也對,畢竟在博雅考第一名不是什麼稀罕事,換做我,也能輕輕鬆鬆每次都是年級段第一名。倒是考倒數,難度略高啊!”
話音剛落,袁大姑的身形就出現在了袁愷跟前,嚇得他一個踉蹌。
好在,袁大姑平日裡對親兒子是兇得很,可對幾個侄子侄女都是很溫柔的,見狀只扶住了袁愷,並對他笑眯眯的說:“愷愷啊,你覺得博雅第一名沒啥了不起的對不對?”
袁愷不敢這麼說啊,他倒不怕大姑把他怎樣,可旁邊就有個姐姐盯著他呢。
“話不是這樣說的。第一名,無論在什麼領域取得第一名都是一件值得稱贊的事情,就怕前面無對手,一下子就鬆懈下去了。就拿我來說,我以前上初中時,其實沒那麼用功的,因為考第一名太容易了,就沒勁兒,時間一長就頹了,然後就掉到了第二第三名。我一看,這樣不行呢,又咬咬牙趕上去了。反而現在,因為班裡的能人太多了,下學期還要文理分科了,動力更足了。”
袁愷邊回答大姑的話,邊偷眼瞄著他姐的臉色,小心翼翼的組織語句:“不過具體還得看個人,我這人很需要壓力的,最好是前面有榜樣豎著,後面有人緊追不捨,這樣我才會發奮努力。可也有人,壓力過大就容易自暴自棄,這個就是得看個人的。”
“是這樣……你說的倒也有點兒道理。”袁大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有些人懼怕壓力,有些人必須要有壓力,這個真的沒辦法。”袁愷慫慫的回答,眼角已經瞄到他姐笑得極度危險,以及他哥正從房間裡走出來。
袁大姑表示理解,同時又問:“那你覺得你哥屬於哪一種人呢?”
“我哥啊……”袁愷真的好想哭,大姑啊,你是我的親姑啊,這題超綱了啊!不然回頭咱們約個時間好好聊聊這個問題?你再這麼問下去,我怕我連年關都熬不過去。
權衡再三,袁愷還是開了口:“我個人認為吧,我哥他啊,屬於大器晚成型的!大姑你不用擔心,說不準以後我哥就是我們家最出息的一個呢。”
袁大姑狐疑的看了看侄子:“就他?”
“世事難料!那個……哎喲我肚子疼,我先去趟廁所!”一溜煙兒小跑離開的袁愷,無比慶幸自己因為小時候酷愛揹著爹媽打電子游戲而練就的耳聽八方眼觀六路的本事,他剛才一看到大伯母趙秋萍有開口詢問的跡象,趕緊溜了。
從小到大的經歷告訴他,得罪了蠢哥哥不要緊,反正他哥忘性大,萬一把他姐給開罪了,不知道會倒什麼大黴。
可惜,躲得過初一沒躲過十五,一大家子人外出遊玩,自然多得是機會碰面。沒多久,袁愷就被趙秋萍逮著了個正著。
袁愷哭得一臉血,他又做錯了什麼呢?他不就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嗎?為什麼要幫長輩們分析哥哥姐姐的動態?關鍵是,他只是讀書好,並沒有學會算命先生的把戲啊!
等等,算命先生?
“那個,大伯母啊,你聽說沒,天橋那邊一直有算命先生擺攤子,據說還蠻靈驗的,要不咱們過去湊湊熱鬧?反正聽說也就是五塊十塊的算一位,就算不準也沒什麼吧?”
為了活命,袁愷是豁出去了,由此可見他的求生慾望也是很強烈了。
只是,這個算命啊……
趙秋萍面上清白交錯的,她想起了袁藝中考之後,找人算出來的命格,憋了半天才開口:“我不信這個。”
等她離開後,袁藝才用一副“少年你很行”的表情望著她弟,並在她弟快撐不住時,說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袁愷驚呆了。
“他他他……他說姐你能考上清北?”袁愷嚇得說話都打磕絆了,“不開玩笑,是我想的那個嗎?”
見袁藝點頭,他更懵了:“可以啊!我們市一中,最牛逼的一屆出過五個清北生,我還想著,這兩年再努力努力,萬一走了狗屎運,考進了全年級段前十名,興許還能摸一把清北的尾巴呢。不過我也沒覺得自己能考上。”
袁藝斜眼看他:“所以我媽說她現在不信這個了啊。”
“話也不能這麼說,這事只能代表大伯母她上次遇到了騙子,不能就這樣斷然否認了人家整個行業吧?就像先前也有老師被舉報,你不能因為這樣就直接看不上整個教師行業吧?”
還真別說,上輩子教育系統出身的袁藝,真就不太看得上這個行業。不過,仔細想想,也的確是以偏概全了,畢竟什麼行業都有老鼠屎,可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