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袁東海和袁老太相繼趕到省城時,趙秋萍已經習慣了自己的步調,她一點兒責怪袁東海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覺得停職留薪是自己這輩子做過的最開心的事情。
本來嘛,退休年齡就是反人類的,女的要五十週歲,男的居然要六十週歲才能退休。試問,到了這把年紀,除了養花喂魚外,還能幹什麼?年歲輕的時候忙著工作,為的不就是年紀稍長一些時,能夠過上不缺錢又悠閑自在的生活嗎?要是一把年紀才退休,去哪兒玩?還能玩什麼呢?
袁東海驚訝於老婆的改變,不過當時他的心思全在南非世界盃上,倒是沒怎麼琢磨這些變化的原因。等南非世界盃結束以後吧,他就更沒心思了。
他的白月光、硃砂痣啊!
荷蘭輸了!!
倒在了總決賽加時賽的最後幾分鐘裡,壓哨絕殺啊!慘絕人寰啊!!
哪怕世界盃結束已經半個月了,袁東海還是沒能緩過來,他太難受了,幹什麼都提不起勁兒來,只覺得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對,尤其是袁小藝那個混蛋臭丫頭!!
而在袁東海沉浸在無窮無盡的悲傷中時,他們家的別墅裝修已經進入了尾聲。甚至不光是趙秋萍找到了人生的真諦,就連袁老太也在附近的公園裡,找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除了逛公園打太極外,偶爾還會跟其他的老頭老太一起去周邊的古鎮玩個一日遊,甚至還被人慫恿著報名了老年大學,學人家扭腰歌寫毛筆字,晚年生活特別充實。
婆媳倆有志一同的把袁東海拋到了腦後。
主要是吧,趙秋萍有空就去關心閨女了,在當媽的看來,就算閨女已經成年了,那也是需要時時刻刻去關心一番的,這是趙家那邊的傳統,遇到個自制力不強的,分分鐘養出媽寶來。
可袁家不是這樣的,看袁大姑就知道了,而袁大姑又是十足十的像了袁老太。
於是,袁東海就這樣悲劇了,他發現自己就算來到了省城,依然是被親媽和老婆所隔離在外的。經常吧,早上稍微起得晚了點兒,家裡就只剩下他一人了,中午沒人記得回家要午飯,晚上就算有好了,也聽著老婆和老媽說著外頭的新鮮事兒,話題聊都聊不完,就只冷落了他。
袁東海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他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應該主動出擊找點兒事情做做。
沒等他想出好法子來,別墅就已經裝修完畢了,袁老太彷彿突然想起了她還有個蠢兒子,很快就交代了一個任務。
“搬家要請客,咱們老家的習慣都是在家裡擺酒的,不去外頭吃,你呢,先通知你姐你弟你妹,看能來幾個,實在不行就算了。通知好了以後呢,記得去買菜,去城西那個冷凍食材市場裡,多買些羊腿、牛肉啥的,就算請客吃不完,回頭過年也能接著吃。”
“呶,這是我的卡,你會用嗎?不用去取款機那邊取,直接刷卡就可以了,密碼是小藝的生日,你知道吧?”
“去吧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袁東海接到了任務,也拿到了任務資金,可他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回頭跟趙秋萍說起來後,成功的得到了白眼兩枚。
“咱們家搬家請客吃飯,你居然拿媽的錢?沒錢你不能跟我說嗎?再不濟你跟小藝去要錢啊!媽都一把年紀了,你伸手跟她要錢丟不丟人啊?她攢點兒錢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