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趙睿絕對是將這句話做到了極限,哪怕等他大學畢業以後,進入了公務員系統內,他也依然不關心跟自己無關的是是非非,只一如既往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程飛躍還是不大相信,不過他到底拎著行李下了車,在車站外面叫了一輛計程車,招呼袁藝上車的同時,還不忘繼續勸她:“你也替我想想,萬一呢?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要是叫你媽知道了,你覺得我還有命在?”
袁藝認真的考慮了好幾分鐘,遂道:“你對趙女士是有什麼誤會?她是那麼溫柔善良,並且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從未使用過暴力。”
這話倒是真理,可惜並不能就此打消程飛躍的顧慮。
試想想,就算趙秋萍不會真的下狠手懟死他,這不是還有他親媽在嗎?他自己先退了學,半年以後,他妹也跟著退了學,就算他說不是他帶壞的,有人能信?
他家太後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問題在於,他妹同樣不是他能夠抗衡的。
於是,程飛躍頂著一張悲慘絕望悽涼苦悶的臉,回到了他久違的家中,同時也見到了他久違的爸媽。為了表示熱烈的歡迎,他爸媽手裡都拿了裝備,肯定不是熒光棒,而是雞毛撣子、晾衣杆子、牛皮皮帶……
真懷唸啊,這既熟悉又親切的竹板炒肉!
程飛躍一方面心疼自己,另一方面又相當得慶幸,看得出來他爸媽現在都是正常狀態,打得力道也是那麼的溫柔,假如袁藝真的休學了,並且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了……
那也許他家最出名的菜餚就要換了,從竹板炒肉,變成了肉糜。
嗷嗚!圓滾滾你千萬要穩住啊!!
袁藝穩不住的,從離家外出上大學的那一天起,她的人生就跟“穩”這個字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關系。
穩什麼穩,浪起來啊!
心理素質足夠好的袁藝,回到家裡後,先是跟她奶來了個熱情的擁抱,然後就開始問候她爸媽,以及派發小禮物。當然,她也沒忘記問下袁愷這倒黴孩子,得知袁愷已經大致上恢複了正常後,又給他去了個電話。
袁愷是生氣,可他氣的是自己,要是差距很大也就算了,偏偏就差那麼幾分,總感覺要是自己先前能夠再努力一點,說不定就能考上他的真愛清華了。
不過,再怎麼生氣也就那麼一段時間,從考完估分,到高考分數開始查詢,再到填報志願,以及耐心的等待錄取通知書等等……
眼下這都七月中旬了,估摸著再有個幾天,他的錄取通知書都能到了,所以先前那股子氣,也就漸漸散去了。
但是!!
袁愷已經原諒了自己,可他不能原諒他哥姐!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自己的遭遇是如此的悽慘可憐,身為哥哥姐姐居然全都失聯了,連個安慰的電話都沒有。他都快要氣傻了。
等接到來自於袁藝的電話後,袁愷張嘴就問:“你誰啊?我認識你嗎?沒姐!我才沒有姐!我要是有姐姐,那她還能連著幾個月不聯系我?知道我高考砸到了地心都不來安慰我?哼!”
“……高考砸到了地心?”袁藝雖然知道兩輩子袁愷都對自己的高考成績不滿意,但這個說法她是堅決不同意的。
你丫的高考考了個六百九十多,還叫砸到了地心?
騷年啊,你怕是對考砸這個詞有著深深的誤解啊!
“我沒考上清華!沒考上!”袁愷委屈死了,他咋那麼倒黴呢?“我們學校啊,我這一屆有兩個人考上了北大,三個考上了清華,從未有過的好成績啊!學校領導都樂得只差沒翻跟頭了,可我呢?最過分的是,你和我哥連個安慰的電話都沒有!”
袁藝抬頭看向天花板,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去年高考,考了四百零五分。這樣你有沒有感到些許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