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後來,他跟妻子結婚三年未曾懷孕,他爸媽愁得頭發一把一把的掉,醫院去過了,送子觀音拜過了,連試管嬰兒都做過宣告失敗了,他還是沒感覺。
最後,他妻子懷上了三胞胎,雖然當時是不允許查性別的,可誰讓他三姨和三姨夫都是醫院裡的骨幹醫生呢?反正後來明確的知道了懷的是三個男孩,他爸媽又開始犯愁了,怕三胞胎營養不足,怕早産怕出意外,怕出生後無暇照顧,怕家裡的錢準備不足……
再看趙睿,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
親戚中說閑話的也不少,當著他父母的面,說他是有大將之風,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背後直接嘀咕著,這娃怕不是腦子有坑吧?
有沒有坑,袁藝不知道,她只是在三胞胎出生後,看到她大舅和大舅媽忙得快吐血時,發現趙睿的生活步調依舊慢吞吞,曾經的那些氣也就散了。
當時真的是消氣了,畢竟袁藝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居然還能攤上重生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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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麼說的,可一碼歸一碼,袁藝還不想看到她大舅被活活嚇死。
“媽!大舅媽……跳樓的男生是高一六班的。”袁藝情商不算高,當然智商也沒高到哪裡去,可饒是如此,她也知道不能直接說“跳樓的不是趙睿”這種話。
年關還沒出呢,太觸黴頭了。
大舅媽沖到一半,聽了這話後,愣住了,回過神來趕緊又追問了一句:“高一六班?小藝你看到了?你確定不是……”
“嗯,反正是個我不認識的男生,剃了個小平頭,穿了一身老式的藍棉襖。”
棉襖這玩意兒是絕不可能出現在趙睿身上的,九十年代他就穿上了羽絨服,還是他爸特地託人從香港帶來的高階貨,兩三千塊錢一件。至於現在,哪怕袁藝跟趙睿有兩個月沒見面,對他的品位還是有所瞭解的,或者說,瞭解的是大舅媽的品位。
大舅媽終於放心了,還是那句話,袁藝脾氣炸歸炸,在這種事情上還是很靠譜的。
趙秋萍扶住了兩腿發軟直往地上倒的大嫂,問袁藝:“你今天怎麼捨得出門了?跟你奶出來逛街?”
“有家超市新開業,我奶叫我一起去拿雞蛋。”袁藝遲疑了一下,見好幾個老太太還等著,又問,“阿婆,要不你們先過去吧,免得耽擱了時間。”
幾個老太太見她們沒動身的意思,就順勢道了別,相繼離開了。
大舅媽緩了好久,心口還是慌得很,天知道當家長的最怕的就是這種事,真的是嚇死個人了。
趙秋萍就淡定多了,她跟袁藝的想法差不多,不覺得趙睿會跳樓,這會兒還有工夫跟女兒和婆婆閑聊,問到底什麼情況。
袁藝也納悶啊,她這會兒想起來了,上輩子是聽說市一中有人跳樓,可時間對不上啊!雖然具體哪一年哪個年級的,她的確記不清楚了,可她很肯定是某個期末,好像是因為期末分班考試失利了,才跳樓的。好像就是因為這個事情鬧得太大太大了,又有在校學生不斷的抗議,市一中最後沒辦法才取消了每個學期都分班的規矩,只保留了入學和文理分科這兩次分班。
可不管怎麼說,都沒有開學第一天跳樓的道理啊!
說不通啊!!
袁藝開始發散思維,難道那位大兄dei跟她一樣,從未來重生到了高一年級?一氣之下跳樓自殺,為的就是想穿回去?再不然就是跟她一樣厭學?可她是因為上輩子學吐了,這位……
“媽,我覺得這就是交錢去一中的下場。你想啊,你把人送去了,人家不想讀,跳了!一定是這樣的,不然為什麼會開學跳樓?市一中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可能第一天就考試,還立馬公佈成績。嗯,就是這樣的,沒錯。”
趙秋萍驚呆了,她直接被袁藝這一波分析給嚇懵了。
“不、不是……萬一人家是因為上學期期末考試沒考好呢?”
袁藝斷然否定:“市一中期末考試就比我們學校晚了一週,這都過去快一個月了,剛知道成績的時候不跳,特地過了個年再跳?不存在的。我跟你說,自殺的沖動最多也就是13秒,沒聽說哪個人遭遇到了重大打擊,過上一個月再自殺的。”
趙秋萍更害怕了,她怕的不是什麼自殺沖動時間,而是袁藝說這個話時的冷靜和篤定。一想到自己之前各種逼迫袁藝,她心裡一陣陣發慌,手腳都開始顫抖了,別說扶住她大嫂,她自己都快要滑到地上去了。
“大嫂,你自己回去吧,我不逛街了,我跟我婆婆她們領雞蛋去。”趙秋萍嚇得臉色都白了,卻還是堅強的走到了袁藝身邊,一把拽住了她胳膊,“去哪兒領雞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