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藝考還不像後世那麼出名,知道的人肯定有,可會去參加的卻寥寥無幾。一方面是藝考還不夠出名,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在很多人心目中,藝考的地位遠遠不如高考,說出去也不太好聽。
這就好比文理分科,明明是一樣的學科,可此時的人們都會預設學理的比學文的有出息,甚至還有成績差到不行才會學文這種說法。而事實上,幾乎每個高中學理科的學生人數都會遠超學文科的。
比起學文科,藝考才是真正的無人響應。興許在大城市還好,反正在他們這個小地方,一直是聽得多見得少。
邱老師不太明白袁藝的意思,挑眉問:“你打算參加藝考?”
“校長不是想要提高我們這一屆的升學率嗎?僅僅透過高考來提高升學率,沒可能吧?我們學校天然瘸,學生的底子遠不如其他高中,那為什麼不能另闢蹊徑呢?藝考又不是隻能去當明星的學校,傳媒大學、美術學院都有藝考專業,還有好幾個綜合性的大學,我記得也有藝考通道。”
袁藝小心翼翼的組織著措辭,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建議,而非單純的洗腦。
其實,她昨晚就已經仔細回憶了跟她媽談判的過程,赫然發現自己犯了個巨大的錯誤。
談判,是將優劣擺在明面上,雙方各闡述自己的想法,最終商談出一個合理的方案。
可她那天根本就不算是真正的談判,她並沒有聽取母親的意見,而是用強行洗腦的方式,逼著母親不得不接受了她的想法。換句話說,選擇傳媒大學的播音與主持專業,這僅僅是她的想法,而不是兩人商談後的結果。
與其說談判,不如說是單方面的洗腦。
也虧得趙秋萍脾氣好,換個暴脾氣的說不定就當場暴起揍她了。或者應該說,是她奶說的對,在趙秋萍看來,女兒怎麼樣都是好的,所以她願意全盤接受女兒的意見。
問題是,洗腦這種事情,她可以別人也可以啊!橫豎這些全都不是趙秋萍本人的想法,所以當然是誰有理就聽誰的。
袁藝終於意識到了她的問題,可能是因為她是重生歸來了,潛意識裡覺得她媽不如她能耐,這才用了強行洗腦的方法。現在,面對邱老師,她收斂了心神,只提供建議,行不行端看對方的想法。
邱老師思考了一會兒,擱下手上的筆:“你的意見我會反饋給校長的,畢竟這事我說了不算。對了,你找我還有什麼事嗎?”
“想請老師幫我勸勸我媽。”袁藝弱弱的開口,“但千萬不要說我成績不好鐵定考不上好學校之類的,我媽這人……聽不得別人說我不好。”
一想到自己那被追殺了八條街的前夫,袁藝就忍不住想擦汗,她媽對她也是真愛了,哪怕老嘀咕著叫她考清華北大,最起碼從小到大都沒動過她一指頭。
要不然……
她覺得她大概會立馬舉雙手投降。
“行,我中午給她打電話。”邱老師笑著安慰道,“其實沒什麼的,你才上高一,只要跟你媽說,現在離填報志願還早著呢,她應該不會追著你非要你考清華北大了。”
拖延政策嗎?袁藝思考了一下,覺得意義不大,畢竟並不曾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可再一想,興許是對話雙方本身就不平等吧,假如她沒有重生,跑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高中生跟她說要好好談談,她也一定會嗤之以鼻的。
想到這裡,她跟邱老師道了謝,轉身出了辦公室。
因為回教室要路過男女廁所,有好幾個碰巧來上廁所的同學看到她從辦公室方向過來,湊過來問她是不是最近又有什麼活動。
“中秋節快到了吧?學校會不會搞什麼中秋晚會?還有,運動會什麼時候開?我初中的同桌上了二中,他們這周就開運動會了。”
“這周?周幾啊?”
“聽說是雙休日開,怕耽誤上課時間。不過我想咱們校長不會那麼狠的,就算要開也該是平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