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得很，她對這個世界，沒有好奇，沒有留戀。
對他也沒有。
就好像，對她來說，死亡是一種解脫，她平靜而坦然，甚至欣喜地接受。
顧柒柒怔怔看著景遇，半晌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低聲道，“首領，不要給我轉積分了。”
其實她害怕的是，當初小五說過雖然杜絕了面板接觸感染的可能，但是交換積分的話，可能會引發別的問題……
景遇沒有答應，反而問，“為什麼瞞著我？”
“我……”
不等她說完，他的聲音又響起了，“001說t1會透過面板接觸感染，你做了什麼，為什麼……感染被控制住了？”
她對任若靜說謊了，博士並沒有幫她控制住，是她自己的問題。
景遇這麼一說，她心裡已經七上八下胡思亂想了一通，天知道，她本來是想過完這幾天就提交任務的，但是臨走前竟然被抓包了……
他大概知道所有關於t1病毒的事了，而且可能還找過了001他們。
所以她現在要想怎麼搪塞過去？
“首領，我其實也不清楚。”顧柒柒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已經爐火純青了。
此時她眼神真誠無辜，偏偏還讓人沒法生氣。
景遇彷彿早已經猜到她會這麼說，視線撇開，嘴角也微微壓了一下，冰冷至極。
“按下這個，之後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有積分系統，你也不會死了。”他指了一下紅色的按鈕。
顧柒柒眼皮又重重跳了一下，她按捺著心中的不安，指了一下綠色的按鈕，“那這個呢？”
“按了這個，紅色按鈕就失效了。”
顧柒柒不解了，“為什麼要留著紅色按鈕，要是被有心人知道，按了下去怎麼辦？”豈不是世界大亂？
沒有國家，沒有政府，神域局管不了了，男女主也被鎮壓了，那到時候怎一個亂字了得？
“這不是你應該擔心的問題，你該擔心的，是你的小命。”
“比起整個世界的秩序，我的小命，真的不算什麼。”顧柒柒回答，小臉上寫滿了認真。
景遇冷冷嗤了一聲，松開她的下頜，走開了。
顧柒柒摸了摸溫熱的下巴，忽然把手伸到了綠色按鈕上，“首領，我可以按嗎？”
景遇腳步停下，緩緩轉過身，不置可否。
“你不說話，我當你默許了。”顧柒柒眨了一下眼眸，然後按了下去。
景遇薄唇抿緊，透出幾分隱忍，隨後聽到室內響起了機械音，“自動毀滅裝置已銷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