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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騰宇執著紫毫，鋪開的紙張上還只得點墨暈染開，男人清冷的聲色響起，“換回龍井，這茶太淡了。”
“是。”十五專心做著茶水差事，卻又被叫住，“把毛尖給蘇府送去一些。”他記得蘇沐倒是不喜茶味濃重，給她也不算浪費。
男人一貫說話清簡，十五面色幾變，府中幾個婆子曾經一起八卦王爺和蘇將軍，他還訓斥了一句“無知婦人”，眼下倒是他得長見識了。
泡好龍井，商騰宇愜意地呷著，冰冷的俊容似乎也回升了幾度，寒星滿眸的瞳孔中倒也消融了一些。
“你覺得蘇沐如何？”
十五呆愣片刻，而後道“蘇將軍很適合當王妃。”
“咳——”商騰宇從小禮儀修養極好，頭次噴出茶來。
商騰宇整張臉直接黑了，嘴角一抽，咬牙切齒道“本王何時問你她適不適合當王妃了。”
十五再愣，以為是王爺難為情，“蘇將軍是大家閨秀，能文能武，英姿颯爽，又美貌傾城。”
商騰宇在心裡沉吟著十五方才評價的詞句，他此前倒是未曾想過，聽十五這樣一說，十五倒也不是虛言。
“適合做紅顏知己。”他其實一直拿蘇沐當作兄弟處的，就算知道蘇沐是女兒身，也只是微有些驚異。
這樣的巾幗英雄不適合做妻子，但一輩子的朋友還是方可。
十五頗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王爺光棍這麼些年，本以為能夠看到光明誰想還是一場水中望月。
商騰宇重新執紫毫作字，十五的神色卻正經起來，微垂了眼，“王爺，三皇子那邊。”
他從小跟在王爺身邊，皇室的血腥之事他也是見慣的，王爺就是厭煩那些陰損之事，這才苦讀兵書，王爺寧願上戰場同敵人廝殺，也不願留在這同人陰謀論。
這次三皇子付出極大代價，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商騰宇微抬了眼，眼中不見半分波動，似乎只是在談今日早膳如何這種小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男人的聲色極是清淡，面色更是寡淡。
老三的心形他自是瞭解，老三那人走陰邪之道，已是走火入魔，他二人也不過是在父皇面前維持面上情分，私下試探已是多次。
一山不容二虎，哪怕他不願撕破最後一絲情分，他二人也只能一人笑到最後，更何況他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只是人性未完全泯滅罷了。
十五的憂慮未曾消退半分，三皇子為達到目的向來不擇手段，而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王爺，鬱貴妃那——”
商騰宇沉若枯井般的眼微微一眯，似有若無地閃過一分戲謔，而睜開之時同最初的慵懶完全不同，已是一襲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