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茹茵猶豫了一下,這如今山莊裡頭出了這事,若是吟歡妹妹身子不舒服,由表哥送她肯定是不放心的,由六世子送回去,以他的為人,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蔣姐姐。」正想著馬車內傳來一聲虛弱的叫喊,蔣茹茵開啟簾子進去一看,吟歡潮紅著臉喘著氣看著她搖頭,「不要……不要讓六世子送,蔣姐姐,這回算我欠你的,拜託你。」
蔣茹茵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燙的嚇人,再看她臉上那可疑的紅暈,蔣茹茵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吟歡的衣襟已經敞開了一些,她難受地靠在車內,含著淚看著蔣茹茵。
蘇謙營隱隱地聽見她的說話聲卻聽不清楚,直到蔣茹茵從車內出來看著他說道,「六世子,男女多有不便,還是由我親自送吟歡妹妹回去的好,送她回了顧家之後我就會回來。」蘇謙營看著那馬車,神情複雜。
她不願意讓他送,是不想讓他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是不信任他,說到底他又有什麼資格取得她的信任,苦笑了一下,蘇謙營後退了一步。
蔣茹茵將衣服裹到了吟歡的身上,示意身後的丫鬟將她抱出了馬車,就是肌膚之間的接觸都讓吟歡敏感不已,她死死地咬著嘴唇,口中一陣腥甜。
蘇謙澤的眼神黯然了幾分,從吟歡身上飄來的若有若無的香氣對於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這世家小姐們的爭鬥,還真是精彩的很。
上了船吟歡靠在爾冬懷裡喝完了最後的一點藥,終於把那燥熱壓下去了一些,窗戶開的很大,冷冷的夜風不斷吹著,才讓她稍微好受了一些,蔣茹茵走了進來,臉色有些不愉,「吟歡妹妹,這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給我一個交代。」
快到了岸邊,遠遠地能夠望見那河岸的楊柳,蔣茹茵聽著吟歡說著,那眉頭蹙了又松。
「蔣姐姐,吟歡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吟歡平靜地說道,僅有那濕漉頭發和泛紅地臉頰告訴著她心裡並不平靜。
蔣茹茵沉默了,換做是她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也會這麼做,如果知道姐姐設計要害自己,必定會睚眥必報,讓她也嘗嘗被下藥的滋味。
又一陣燥熱,吟歡手抓著窗沿快要掐出痕跡來,她不是沒想過避過這一回,可避的這一次,還會有下一次,而下一次會如何發生就不是她能夠預料的,倘若她不喝下那杯茶,又如何順理成章的讓二姐也喝,只不過二姐不會想到除了她如此忌諱的茶裡有藥之外,那她只吃了一塊的糕點上都沾染了藥。
她顧吟歡賭的就是她的疑心她的小心翼翼,上輩子她半夜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渾身裸露地躺在床上,而身旁就是那個陸重巖,當眾人發現之後此事被瞞了下來沒有宣揚,雖然她並沒有失身,可所有人都當她已經沒了清白,陸重巖不願意娶她為妻,她是如何委曲求全地成為了他的妾室,和姐姐一起進了陸家,又是如何在他的妾室中屈辱求生,最後還被誣賴和陸家長子有染,最終跳塘自盡。
「蔣姐姐,吟歡欠你這人情,將來一定會還給你。」船靠岸,吟歡嘴角揚起一抹笑,從容地看著蔣茹茵,爾冬將她扶下了馬車,岸邊的車夫一直等著沒有離開。
蔣茹茵彷彿在她眼底看到了些什麼,回想過往,對於晚上發生的事情,她對這丫頭,竟然討厭不起來。
這不是蔣家的事情,蔣茹茵決定袖手旁觀,吟歡的話真假有幾分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她只需要知道,顧吟歡今日欠她一個人情,看來那些傳聞沒有錯,顧家七小姐,也是一位不簡單的人。
「開船吧。」蔣茹茵站在船頭看著那馬車遠去,回頭對身後的人吩咐道。
「小姐,顧小姐這樣走了,那山莊那裡……」身後的丫鬟擔心山莊的事傳出去對蔣家有影響,蔣茹茵嘴角揚起一抹不屑,「山莊那裡怎麼了,顧家二小姐和陸公子情難自禁,是我們能管的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