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一言不合就開車是什麼鬼!
說笑過後,醫生倒是正經了許多,一邊拿鑰匙開櫃子取藥,一邊笑道,“這下才讓我感覺你倆是年輕人。特別是蘇,真是第一次見到你,真是比三十多歲的女犯還要成熟冷靜。年輕人嘛,談戀愛就應該有朝氣和活力,要不是看出蘭德比你大,我都覺得你才是年齡大的那個。”
沒有回頭的他根本沒有看見,因為他這番話,蘇錦和譚斯年二人臉色都頗有些複雜。
他們的情況說起來的確有些複雜,而蘇錦更是極力迴避這一點。
在她眼裡,無論是現在的譚斯年還是以前的大叔,都是一個人,無論怎樣,都是她愛的人。她不會把他們區分開,但是會適當照顧現在譚斯年的感受,改變自己和他的相處模式。
她和大叔在一起,她無論再怎麼獨立成熟,大叔都會比她更加穩重可靠,所以在大叔面前,她可以真正地釋放自己,不用刻意年輕,也不用裝作成熟。換句話說,她和大叔之間的相處是最合適。也是最恰如其分的。
但和現在的譚斯年相處,就不能表現的太過成熟。他現在的思維是一個毛頭小子,對愛情也是在探索中前進,她不能要求他失去對探索的興趣,也就是愛與愛必須明顯的相互給予。而且,現在的譚斯年更是意氣風發,輕狂驕傲的他,他會鬧脾氣,會傲嬌。
她之所以不去解決這個問題和矛盾,是因為她知道,與其現在浪費時間在重建愛情相互信任的橋梁,莫不如等譚斯年回到華夏,讓白水凝解除催眠。
在蘇錦思考的時候,譚斯年看著她下意識擺弄手腕上的海玻璃手鏈時,眼裡充滿了晦澀。
每次提及這些,他也在下意識迴避的東西也再次在他眼前回蕩——蘇錦愛自己,究竟是因為愛現在的他,還是愛幾年後的他?
每當看到蘇錦滿眼對自己的信任時,他都覺得自己是偷來了別人的感情。
如果他不能恢複記憶,她會不會失望?會不會嫌惡自己?會不會徹底轉身而去,不帶一絲一毫的留念?
說實話,他雖然年幼喪母,親爹不疼,但他從來也不會貪戀什麼,強求什麼。他的確驕傲輕狂,卻不是因為譚家的蔭庇,而是自己一個軍功一個軍功給自己掙回來的。
但是一切到了蘇錦這裡,他就有些患得患失了,甚至有些失去了他應該有的自信和堅決。
在夜不能寐的夜裡,他甚至想強迫自己想起來被催眠忘記的一切。他想,是不是記起了所有事情,蘇錦才會堅定不移地拉著他的手?
他不應該有惶恐這種情緒的。
可是他深刻明白,此時蘇錦雖然安分地靠在他的懷裡,可是他們的兩顆心始終隔著一道看不見牆。
那道牆叫做‘七年的時光’。
每每都運籌帷幄,決勝於千裡之外的譚斯年覺得真操蛋,心裡的煩悶在胸腔裡撞擊著,可找不到發洩的出口,更是不能表現出來讓蘇錦看到。
“你倆低頭數螞蟻呢?”醫生把用牛皮紙包裹的藥劑遞給蘇錦,“喏,睡前吃半片,如果不好使再過來告訴我一聲。”
他不是沒有發現蘇錦和蘭德之間的異樣,可是他選擇了無視,畢竟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蘇錦道了一聲謝,抬起頭時依舊面含笑意。
醫生擺擺手,示意他們兩個趕緊走,別在這裡虐狗。
粉飾太平的譚斯年也看不出異樣,同樣起身,準備拉蘇錦的手。
可是,當他握到一片冰涼且滑膩的東西時,手就像是觸電一樣被彈開。
他心裡當即就咯噔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對蘇錦的那串海玻璃手鏈排斥到了如此的地步。
他甚至不敢回頭看蘇錦的表情。
“走吧,我們就別打擾醫生了。”蘇錦的聲音依舊如故,仿若不曾發現譚斯年剛剛的動作。
可是譚斯年知道她一定察覺了,因為他們二人出門時,往常蘇錦都會主動挽著他的手臂,而這一次,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