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一聲突然的輕喝,緊接著一雙柔軟的手彷彿用盡全身力氣一樣狠狠地勾住她的脖子。
唇瓣相貼,笨拙而又努力地親吻著,就像是一頭不顧一切的小牛犢,橫沖直撞,用最直白,最原始的方法表達她的心意。
凱利眼裡寫滿了錯愕,甚至引以為傲的身手都成了笑話,全身的所有感官就只剩下了和那溫熱柔軟貼合的部分。
她的蠢笨,她的用力,她的那種似乎放棄了全世界,我只要你的心情,都迅速又無法阻攔地湧入了她的腦海裡。
她的牙磕破了她的唇,她的唇染紅了她的血液,在她們的唇瓣裡,卻誕生了一個純潔汙垢的世界。
那個世界裡沒有歧視,沒有排斥,更沒有固守的陳規。
冰涼的液體落在凱利的臉頰上,她看過去,卻發現杜婉兒已經泣不成聲,她的手緊緊地攥著她的騎士服,那帶刺的幹玫瑰刺破了她的手,她卻也不願放開。
明明是帶有人體溫的液體,怎麼突然就像是硫酸一樣帶有強烈的腐蝕性,直接腐蝕了她的心髒,痛到窒息。
杜婉兒微微離開她的唇,在梨花帶雨中,對她輕輕一笑,“我都知道,但那又怎樣?這個世界的確對我兇惡過,可是它同樣願意給我活下去的勇氣和溫暖。我身體殘疾,可是我有愛我的親朋好友。我愛上了同性,可是我有你。”
那建設出來的銅牆鐵壁的高樓大廈瞬間轟塌,一發不可收拾。
無論她再怎麼自欺欺人,都抵不過她一句‘我愛上了同性,可是我有你’。
“別再拒絕我了,好麼?我想進入你的世界,不是因為你的性別,不是因為你的地獄,只是想靠近你,和你一起沉淪。凱利,我不會救贖,因為我們沒有人需要救贖。”或許是她們之間太過濃鬱,杜婉兒也放棄了所有害羞,大膽激烈的表示自己的愛,也直白地說出她的洞悉。
“你——”凱利的嗓音嘶啞,不等她說出什麼,杜婉兒再次以吻緘口。
凱利知道自己徹底敗了,在這個少女面前被看的透透徹徹。
她的眼終於柔和下來,摘下手套,用手掌貼著杜婉兒的臉,主導這個吻,用舌尖引導她單純笨拙的吻技。
原來杜婉兒一直都知道,她是喜歡她的。
沒錯,她其實是對杜婉兒一見鐘情。
在沒遇到杜婉兒之前,她也一樣喜歡女人,想要把那些幹淨純粹的女人掰彎,惹上灰燼,她以為佔有就是愛。
可是當真的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她才發現,她的佔有無疑是把人拉進無望地獄!
她可以無所謂的面對千夫所指,因為她不在乎。可是她不想讓那個人也面對歧視和排斥。
對杜婉兒冷處理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因為太喜歡。
她自以為偽裝的很好,卻不知道在杜婉兒眼裡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