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唇動著,可並沒有發出聲音,因為這是她說給自己的話:“蘇錦啊蘇錦,這次我們就賭一場。勝利,皆大歡喜,失敗,曲終人散……”
蘇錦根據剛剛和唐明月的約定走到後山綠樹掩映中的硫磺溫泉,硫磺帶有特殊的氣味,空氣中久久消散不去。
此時硫磺溫泉裡竟然空無一人,只有流水聲潺潺,給人一種詭異的空洞。
或許是蘇錦本身膽子就大,她也沒在意這裡這般人煙稀少。反而坦然自若地坐在了一旁溫熱的石頭上,等待唐明月前來。
後山本來就塑造了很多人工的假山,再有茂密的灌木叢,果然是一個適合幽會的地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唐明月一直都不曾出現。而蘇錦更是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指,有時候還饒有興趣地數著假山。
即使蘇錦做好了許多突發事情的準備,她也依舊沒有想到,打破沉靜的竟然是一聲槍聲!
‘砰——’
如同空谷傳響,迴音在此間斷斷不絕。
鮮紅色的液體流入微黃色的溫泉水中,如同一副水墨畫一樣暈染著。血腥味和硫磺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子如同腐爛屍體一樣陰暗又令人作嘔的氣息。
蘇錦凝著眸,視線落在一個地方,明亮中卻透著一股子如同深淵一樣的黑暗。
在她的視線凝聚的假山後,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地走出來,在他的手中,那黑色的手槍還帶著灼熱的餘溫和硝煙的殘忍。
不知這是第多少次四目相對,在那雙桃花眼裡,她找不到一絲一毫熟悉的溫度,全然都是冷漠和絕情。
‘啪啪啪——’薄涼的掌聲從唐明月身後響起,一臉滿足的沈婭緩步走出來,一把牽住唐明月放在體側的手。而唐明月更是化開眼睛裡的堅冰,對沈婭絕對寵溺和溫柔地一笑,主動和她十指相扣。
多麼可笑,上一秒還在對她這樣笑的人,這一秒,就一手拿著傷人的兇器,一手同另一個女人溫存交融。
蘇錦應該是覺得可笑的,可是她的臉上擠不出一絲一毫的笑意。
沈婭和唐明月二人相攜走到蘇錦身前,站立的二人居高臨下地看著蘇錦,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彷彿看著被他們信手愚弄的蠢人。
沈婭更是故意做出和唐明月恩愛親暱的模樣,抬起腳尖,在唐明月嘴唇上輕輕一啄,撒嬌一樣的口吻道,“明月哥哥,你不是有話要對她說嗎?”
“是。”唐明月寵溺地攬住沈婭的腰肢,看向蘇錦時,眼神立即恢複成了冷酷和譏諷:
“蘇錦,你不會當真以為我對你念念不忘吧?真是可笑!有些話我一直都沒告訴你,如果不是京城二爺要我監視你,就連靠近你我都覺得惡心!”
蘇錦緊緊地盯著唐明月的眸子,希望在他眼睛裡找到任何說謊的痕跡。
可是,一點都沒有!
“可惜,你現在已經沒有了利用的價值!二爺那邊說了,我不用再繼續監視你,你是死是活,都無所謂。”見蘇錦沒有動容的跡象,他眼底竟生出了嗤笑,“還不信?”
說著,他從褲兜裡掏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放到蘇錦的眼前,“這是我今年過年照的,上面的人你應該認識。沒錯,她還活著。從一開始,我都是在騙你而已!沒想到你還真的傻乎乎的承認了!”他憐憫的視線,甚至比冷漠和冰涼還要刺骨!
蘇錦怎麼會不認得照片上的人!
照片上那面色雖然憔悴,但是笑著和唐明月在電視機前自拍的女人,就是唐明月口中已經去世的母親,她的藍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