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筆都下得極為溫柔,即使只是作畫,都捨不得畫裡的人受半分委屈。
這該是怎樣的喜歡之極呢?
白叔承認,雖然自己的確不太喜歡趙小姐小家子氣的做派,可比起老爺一人獨受相思之苦,這都算得了什麼。
況且當初縣主也是極為有意的,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愛慕老爺。
可老爺呢,卻光速地將縣主打發出府。
說得好聽是為她找到了真正的親人,可那急切的樣子,在白叔等了解顧月承的人看來,就是急切地要與趙令然撇清幹系。
這兩廂豈不是矛盾。
顧月承什麼也沒說。
不足以......
這一切都不足以對外人道也。
故事,從來不在顧月承和縣主之間,而在他夫婦二人之間。
婚宴未完,顧月承已走了。
紅頭蓋下的趙令然,如有所覺地往顧月承的方向回了頭。
新娘子的美目裡留下了傷情的淚水。
顧月承正是辭官了。
連那閑職也不要了。
回了三水鎮,買了一間小宅子住了下來。
就在遲麓山腳下。
他把所有的下人都打發了,如今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二十五歲都沒到的年紀,活得像個沉沉暮暮的老人。
大約上天也看不過眼了,看不得他這麼苦著自己。
顧月承撿到了一個襁褓中的小嬰兒。
是個小女孩兒。
顧月承當做自己的孩子養起來了。
孩子一直不知道自己是撿來的,總纏著顧月承問娘在哪裡。
每當這個時候,顧月承就把他親手所繪的趙令然的畫拿個娃娃看。
可是娃娃很疑惑,“娘這麼漂亮,為何我不漂亮?”
娃娃臉上有一個半臉大的紫褐色的胎記。
大約就是因為這個,被她的親生父母丟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