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晅起身,立在琉璃玉階之上,負手低眉,淡淡冷笑:“你再找我來,難不成,還想再借我一次福運?上次是百年,這次呢?這血池魔氣愈重,你真以為,憑我個人的福運還能支撐嗎?”
從霍晅提起當年福運之事,秦芾就沒敢正眼看過她。她固然欺人,可最難自欺。
秦芾道:“當年你肯罷手,難道不正是是因為,血池並非我不落天一家之事?你要記得,血池若當真顛覆,晏極和空鏡墟離的最近。何況,你肯跟我回來,不正是默許?”
霍晅恨鐵不成鋼的望了她一眼。
秦芾心裡毛毛的,有些發跳,好像又回到了初見的那個山洞,她什麼都不懂,每每霍晅略帶取笑的教她那些“常識”。
有些難堪,可又有些難得的昕悅和溫暖。
霍晅輕哼一聲:“你這麼一坨扶不上牆的爛泥巴!你也說,血池非你不落天一家之事,我會任由你這麼胡鬧?”
秦芾臉色剛一變,霍晅便淡淡道:“你放心,我知道你死要面子。我自己查的,沒有驚動任何人。”
秦芾垂下臉,仍舊不敢看她。
霍晅不理會她神色,徑自言道:“從踏進不落天,我就告訴你,你的打算要落空了。”
秦芾頓時湧出極不好的預感:“你這是什麼意思?”
霍晅道:“此時此刻,最大的問題,並非我願不願意。而是,原先封印血池的陣法,已經全數崩壞,不論你拿誰來做祭,血池也只能平靜一時……”
話音未落,琉璃玉階之下,翻湧的血池突然平靜了下來。
秦芾:“怎麼回事?難道,封陣無事?”
霍晅看向如一面金鏡子一樣的寧靜的血池,看向秦芾,眼中唯有冷光。
秦芾慢慢起身,臉色煞白。
腳下,豔紅色的陣符突然冒出,不斷的變換遊走。
血池中心,突然冒出一縷淡青色的衣帛,眨眼間就被血池吞噬,化作了虛無。一團瑩綠色的魂光掙紮著往上竄動,同樣,一息之間,隱沒在血池之中。
陣符停住,不再動了。
血池更靜了。
彷彿今日的暴動,從未有過。
秦芾癱倒在地,嘴角囁嚅,喃喃卻無聲:“是誰?是誰?”
眼角淚流,這答案,她自己最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