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靜,你來,看看我特意給你留的好東西。”
霍晅用力拽了拽沈流靜的衣袖。
白修瑩冷笑一聲:“你不是想要燭龍之淚嗎?你一定很在意吧?先前是燭龍之鱗,如今是燭龍之淚,都與燭龍有關。我們這些魔修,在你眼裡,不過跳梁小醜。只有魔隙之下壓著的那尊大魔物——燭龍,才是你最在意的。天劍,不就是為了克它而存在的嗎?”
他轉過臉,看向沈流靜:“你過來,我告訴你燭龍之淚在哪裡。”
不等沈流靜靠近,他詭秘一笑,突然傳音:“你可知,當年霍晅的父母,都是晏極最好的醫修?”
他自然知道。
“當年霍晅的母親秋湘子已身懷有孕,弱水之戰,自然只有她父親霍雲岫前去。在此之前,秋湘子從未覺醒過言靈之力,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言靈一族的血脈。這之後,霍雲岫身受重創,秋湘子不顧師門阻攔,堅持前往弱水。”
白修瑩停了下來,不再出聲。
沈流靜的臉色瞬間難看至極。
“這之後,大家都知道了。秋湘子死在沈崔嵬劍下,三四日後才被清掃戰場的同門發現屍身。她身上還帶著唯一一顆化雪丹。霍雲岫等不到這顆丹藥,飽受痛苦,死前血肉都被寒毒凍成了冰霜,隕落之前,他強忍著周身劇痛,用盡最後的靈力將冰霜化去,才強撐著,和蘅仙說了幾句話。”
能說什麼呢?自然是託孤,自然是求師門能照看自己的妻兒。
“此時,蘅仙老祖已經得知秋湘子的死訊,腹中胎兒卻不知所蹤。一個剛出生的嬰孩,落在戰場之中,還能存活嗎?”
白修瑩接著道:“可誰敢和他說呢?霍雲岫雖然滿心遺憾,不能見妻子最後一面,不能見到即將出世的女兒,但無知卻幸福的死去了。”
“這之後,各大宗門在弱水之畔苦尋,終於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霍晅。秋湘子用法寶將她護著,藏在山洞之中。她是秋湘子拼盡全力才産下,在母體中就受你父親法寶所傷。呵,你大概也知道了,她是火木雙靈根,因被你父親的無情佛火所傷,因此天生就多了一段火元。導致她體內火元過剩,火木相剋相毀。若非蘅仙此人固執,她即便能活下來,一世也只能做個普通人,如何能修行,如何能入聖?”
便是白修瑩自己,也絕想不到,這個孩子會活的這麼好。
白修瑩說到這裡,露出些匪夷所思的神情:“你瞧瞧,我想要言靈一族滅族,想要言靈一族的天賜之力,可面對這樣一個襁褓中的幼兒,也下不去手。更別說,這可憐的孩子才喪母失父。可你父親卻在大營之中,與蘅仙對峙,聲稱她是言靈孽子,還要當場誅殺!”
沈流靜血流的太多,已是搖搖欲墜,但震驚、憤怒之後,面上神情甚是平靜。他心裡走過了長長的一條,鋪滿了炭火,布滿了荊棘,灑滿了利刺的苦道,越是刻苦,越是要維持光天化日下的朗朗平和。
“你父親堅稱秋湘子覺醒了言靈之力,被言靈族長姬禁所惑神,想要屠殺天道同門,他逼不得已,才將秋湘子重傷。這之後,秋湘子拖著傷體逃走,又拼死産下孩子,才傷重而死。蘅仙自然無論如何也不信,但當時各門各派、各族中死的人太多。霍晅這孩子,有言靈血脈無疑。因此,也有許多人贊同你父親的話,將這孩子滅殺。”
“蘅仙雖然是個混的,又一貫護短,但也不能與這麼多人抗衡,因此才忍下此事,連夜將孩子送回了晏極山。”
白修瑩說了這麼多,精氣神不斷流失,幾乎都難以支撐他暗中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