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男子無奈扶額:“自然是擔心自己,終有一天會傷到她。”
老者呸了一聲:“人就是想的太多。他們本來不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光是同一個爹,那就不算真正的親兄妹。他要喜歡,直接上就是了。還要想這麼多!就算他顧忌血脈,侯爺不是許諾他,將來為他重鑄真身,等到時候,舍棄了這一身皮肉,還有什麼幹系?他喜歡誰,痛痛快快和誰在一塊不就得了?”
暖香候又是嘆了口氣:“這一點,倒是我估算錯了。不該這麼早指給他這條路,他越是知道能對秦芾下手,就越是擔心,會傷到秦芾。所以,我才說,他這個妹妹,就是他的心肝兒,也是他的催命符。他如果只想得到她,就會不顧一切殺了霍晅,效忠於我。可他把這秦芾,也看的太重了些。”
不止是想得到,而是真正的要她好。
秦芾在幻境裡,看到他對幻影做的那些,那一臉的驚怕、惡心,就是他的催命符。
他寧可去死,只是怕終有一日,會親手打破這求不得。
老者起初還能思慮一二,附和兩句,到後來,聽得是渾渾噩噩,一頭霧水。
“這小子腦子裡彎彎繞繞,也太複雜了。”
暖香候悠悠道:“這就是他的命了。”
說話間,空中劃過一道若隱若現的紫光,一個小石獅子落在了暖香候手心。他眉心現出一道紫電,繞著石獅子輕輕一震,將其碎成粉末,只留下兩顆紅珠。
“燭龍之淚……呵,真是可憐的小東西,眼珠都被主人刨去了,卻還肯為他哭。”
一旦涉及這種複雜情感,老者便持續性迷茫。
“魔門中多少人,對小魘鎮求而不得,您倒是利落,順手就毀了。”
暖香候道:“小魘鎮算什麼?小打小鬧的玩意兒。不痛不癢的,都是些無膽鼠輩!真要用,就要用大的。這燭龍之淚,放在小魘鎮裡,暴殄天物。”
老者道:“那沈琅華在魘鎮之中,怎會突然性情大變?”
暖香候輕輕掩唇,笑聲又嬌又軟,直笑的仰身掛在椅背上:“你猜?”
老者偷偷覷看,嚥了咽口水,茫然搖頭:“屬下猜不出來。”
暖香候道:“他呀,催生了心魔了。”
老者猛搖頭:“這怎麼可能?他修的是天道,已經入聖了,怎麼會有心魔?若是有心魔,如何能進階?”
暖香候道:“就是心魔。”
老者從不會質疑他,疑惑道:“心魔發作,竟然能收的住手,這沈琅華還真的是……”
暖香候道:“你若說沈琅華是喜愛霍晅,那也太淺薄了。霍晅就是他的眼珠子,他怎麼捨得傷她分毫?只不過,他那心魔,可是壓不住了。我倒要看看,他心魔發作,剋制不住時,還能不能堅守本心!若是他發現自己親手傷了霍晅,又會不會被心魔徹底侵佔。”
他得意的眯了眯眼,一雙多情的眼中光芒瀲灩,兩隻眼睛都笑成了迷人的月牙:“若是沈琅華真的入了魔,那今後,就是我麾下大將了!真是妙哉!”
老者手指一動,正色道:“主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