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二舅母和三舅母都是武將世家出來的,領兵打仗的本事沒有,不打無準備之戰的原則還是懂的。
“表嫂的意思是說,你們兩家議婚的時候,霍大公子還是好好的,是不是?”三舅母厲聲問道。
錦鄉伯夫人忙不疊地點頭道:“當然是了,我怎麼能把自家侄女往火坑裡推……”
“可是據我所知,霍大公子兩年前就病了,霍家還到處尋過名醫,表弟妹給蕊丫頭說親,不是去年的事嗎?”大舅母話不多,一開口就掐住錦鄉伯夫人的要害。
錦鄉伯夫人神情一滯,隨即辯解道:“大表嫂是過來人,自然知道議婚這種事,八字沒一撇的時候是不好到處嚷嚷的,總要差不多訂下了,才好說給親戚朋友聽的。”
寧雅蕊每年都來將軍府,就是去年沒有來,顧家派人去接,錦鄉伯夫人說是在議親沒讓來。
陸珊想到這裡突然笑了,笑得還很燦爛,顧家的長輩也不管她,然後錦鄉伯夫人就有點尷尬了。
“既然八字還沒一撇,不和霍家議親也是使得的,何必再議下去,反正旁人都不知道不是?”三舅母咄咄逼人,把錦鄉伯夫人的話又還給了她。
事實上,顧家的人都不信錦鄉伯夫人兩年前就跟霍家接觸了,那會兒寧雅蕊才多大,而且霍愉好端端的,他們根本不必著急,只有霍愉病了,他們才會各種手段都用上。
錦鄉伯夫人終於無話可說了,二舅母卻不肯放過她,繼續道:“於情於理,蕊丫頭的婚事都是沒有必要的,要不是你有私心,想讓女兒當威遠侯世子夫人,又何必如此?”
凡事都有兒媳婦出面,寧老夫人安靜看戲就好,等她們把話都說完了,她施施然開了口:“侄兒媳婦,其他事我不想多說,把蕊丫頭的婚事退了,再把她的嫁妝送過來,這件事到此為止。”
寧老夫人說得輕松,錦鄉伯夫人的臉色卻是瞬間白了。退婚哪有那麼容易,霍家送來的那些聘禮,她早就派上用場了,要想全部退回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再說寧雅蕊的嫁妝,單子是早就列好的,東西有她母親留下的,也有寧家該出的。可寧家這些年進項少開支大,錦鄉伯夫人東挪西補,想把寧雅蕊的嫁妝還原,同樣是難度極高。
更重要的是,寧雅蕊是寧家的女兒,寧老夫人卻要把她接到顧家,以後從顧家發嫁,這是不是說她老人家以後就不管孃家的事了,這對錦鄉伯夫人而言,算是最大的打擊。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手段都是多餘的,以前是寧老夫人願意幫襯孃家,現在她老人家改主意了,誰也沒轍,錦鄉伯夫人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何等嚴重的錯誤,整個人傻眼了。
比起被表嫂表弟妹集火,還被小輩們看好戲的錦鄉伯夫人,錦鄉伯倒是隻用面對顧荇一人。
可顧荇是帶兵之人,長得人高馬大,眼神還很兇悍,他隨便瞪兩眼,錦鄉伯嚇得話都快不會說了。
“你們做了什麼我無所謂,可你們讓母親不高興了,這是我不能容忍的。”顧荇並非寧老夫人所出,不過他生母去世早,是寧老夫人從小養大的,對嫡母一向非常孝順。
錦鄉伯正要說“下次不敢了”,可是還沒開口,顧荇便道:“沒有下次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們。”打秋風的窮親戚不可怕,誰家都有,可像錦鄉伯夫婦這麼沒下限的,還是不往來為妙。
從將軍府出來,錦鄉伯夫婦神情慘淡,他們準備先喘口氣,再找霍家撕逼,至少聘禮不能全退回去。
寧家和霍家後續如何,顧家人不想多問,只要親事退了,寧雅蕊的嫁妝搬來了,其他事與他們無關。
宋墨殿試名次不錯,直接進了翰林院,回鄉祭祖後就要回京上任了。想到未來幾年都沒時間再回西川,宋墨打算先把婚事訂下,過兩年顧三姑娘直接嫁到遙京就好了。
要是宋墨想娶別家姑娘,大舅母幫他操辦就好,可三表姐是大舅母的女兒,那就不合適了。
不知是誰想起宋墨還有個叔叔,就說讓他叔叔來好了,也是名正言順。但是大舅母和宋墨同時搖頭,說堅決不讓他來,免得破壞氣氛。
自從宋墨中了進士,大舅母的弟弟三天兩頭找上門來,大舅母好不容易才把人給打發走,怎麼可能又請回來,還是幫宋墨提親,以後豈不是再也甩不掉了。
“非得要有長輩嗎?沒有長輩難道還不能提親?”除了不靠譜的叔叔一家,宋家沒人了,宋墨要求娶顧家的姑娘,大舅母又被排除了,真是讓人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