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秦和拓跋林就不同了,他們的母親和妻子都是出身六部的貴女,後盾非常堅實。
更重要的是,打從入關以後,拓跋家的歷代皇帝就在致力於削弱六部的實力,從而加強皇權,所以原本爭鬥不休互相看不順眼的六部抱團非常緊密,就怕一不小心被人打散了。
誰也不能保證拓跋秦和拓跋林上臺後不會改弦易張,可跟與六部基本沒有關系的拓跋秋比起來,他們還是更讓人放心的。
拓跋秋能靠軍功一路登頂,已經算是超常發揮了,要把拓跋秦和拓跋林一網打盡,幾乎是不可能的。
“難怪北邊這些年這麼安分,我還以為拓跋秋在蓄大招呢。”陸珊自言自語道。
“小珊兒,你說什麼?”陸珊聲音太低,元琪沒有聽清,不由重複問道。
陸珊定了定神,抬首道:“我說難怪拓跋秋要使陰招,原來是正面沒有機會出手。”
元琪頷首笑道:“能把人逼到西川來,拓跋秋肯定是費了一番功夫,結果卻是前功盡棄。”
“那是他自找的,什麼地方不好去,非要跑來西川,被捉了也是活該。”陸珊心裡還有疑惑,從盛京到西川關山重重,遠隔千裡之遙,那人若是沒有其他目的,有必要跑這麼遠麼。
“凡事不可一概而論,無論盛京還是燕京,到西川都不算近,可從嘉禾過來,就算不得遠了。”嘉禾是西夷的都城,故名曲陽,因在太丨祖年間發現了嘉禾,被賜予了現在的名稱。
陸珊猛然睜大了眼睛,驚恐道:“為什麼我想什麼姐姐都知道,好可怕……”她的表情管理有這麼差麼,要是這樣的話,她早就死在陸怡手裡了,哪裡還輪得到陸梧出手。
元琪笑著搖搖頭:“小珊兒,你臉上什麼也沒寫……”他說到這裡頓了頓,不等陸珊放下心來,馬上又補充道:“可我就是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他的語氣透出顯而易見的小得意。
陸珊無語地撇撇嘴,決定不再刨根問底,她的心眼不如元琪多,那不是很正常麼。
“你說他從西夷來,會不會跟之前的倚雲倚竹有關呀?”就說西夷人不會莫名其妙打西川的主意。
元琪想了想,不甚確定道:“這個不好說,繞道嘉禾是我的猜測,究竟是不是,還有待證實,就算屬實,也不能確定合作是他們的,而不是和拓跋秋的。”
不管烏雅人還是西夷人,眼下都不是鐵板一塊,這對風雨飄搖中的盛寧王朝來說,勉強算個好訊息。
兩人正在討論,流光過來稟報,說是刺客已經招了,他們奉命追殺拓跋林。
“果然是他。”元琪低聲說了句,又問道:“可曾問到是從哪條路線入川的?”
“問過了,途徑梓陽宜陽,沒有經過西夷。”流光拱手回道,神情格外嚴肅。
元琪眉宇微蹙,半晌方道:“還問出別的什麼了?”
流光搖頭,肅然道:“沒有了,他們就是刺客,多餘的背景並不知情。”
元琪對流光的審訊手段是有數的,他說沒有了就是知道的都交待了,再無隱瞞。
揮手示意流光退下,元琪沉默片刻,問陸珊道:“小珊兒,有興趣去見見拓跋林嗎?”
“當然有了。”陸珊興奮地點點頭,那是她親手射中的獵物哎,她當然有興趣了。
“那我們走吧。”元琪說著牽起陸珊的手,掀簾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