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妍笑一怔,顯然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董力要跟她告白,然而下一刻,當她的目光再一次地落在他脖頸處的傷口,她的腦海裡閃過第五位受害者說的話。
“我迷迷糊糊的,只記得他親我,摸我……他很狂野,很激烈……我也激動了……我一時受不了地在他的脖子還是肩膀……我不記得了,大概是那裡吧,我咬了一口……”
就是因為受害者很確定她自己咬了那人一口,所以當警察找出她所認為的嫌疑人時,那人身上沒有一處傷口,這案子又被當成了第五起迷姦案。
陳妍笑的喉嚨滾動了一下,她的腦海裡出現一個驚天動地的想法,也許這個想法很恐怖,可她覺得,也許真相就是這樣。
施暴者,一直在她的身邊。
“來,喊我的名字,嗯?”董力的手落在車窗上,修長的指尖帶著犯罪的氣息穿過車窗,從裡面開啟車門。
陳妍笑一直知道,施暴者是下了藥的,可什麼時候呢?在什麼時候她成了這個人的目標,又是什麼時候被他下了藥?
不對,是他自認為她被下藥了。
他的口吻告訴她,他認定她被下藥,而他準備出擊。
她的身體動了動,腳踝那裡傳來微微的疼痛,她的耳邊聽著他蠱惑人心的聲音,冷意從她的心底冒了出來。
這是一個真正的變態。
他在女生意亂情迷之下伸出了罪惡的手,那些受害者們沒有清楚地知道過程,對她們而言,是幸運的。
但,陳妍笑沒有吃下所謂的藥,她的腦子很清楚,所以董力做的每一件事情,她只感覺到恐怖,一層一層的冷汗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她的背脊。
“來,喊我名字。”他朝她微笑,在她的眼中,他是她心中最愛的人,他一笑,她只會覺得感動。
她張開唇,腦海裡一片空白,幹澀的喉嚨裡最後喊出一聲,“蔡毅柯!”
她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危險的時刻,她腦海裡想的是蔡毅柯……九年了,她喜歡的還是他嗎?
她聽到他用一種妒忌又可怕的語氣說:“真是羨慕他啊,喜歡的他的女生還真多。”
就如吸血蟲貼在肌膚上一樣,那滑膩的感覺令她的血液冰冷,可怕的感覺攫住她的心口,她的臉上卻是仍舊一片迷茫。
必須把戲演下去,把他當做蔡毅柯!
她低下頭,忽視手臂上的那隻手,委屈地說:“九年了,你說你不喜歡我,九年了,我逃了九年。”
這是她的心聲。
“九年來,我一直跟自己說,我、我不會再理你,也不想再看到你,”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你為什麼突然又出現在我面前?”
“傻瓜。”董力邪惡地笑,“因為我喜歡你啊。”
是啊,蔡毅柯喜歡她,可蔡毅柯說喜歡她的時候,她只覺得心裡好煩躁,只覺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就算裝出冷若冰霜的樣子,可她的心,還是好亂好亂。
但他要是真的不理她,她會更難受,他要是真的被她拒絕之後一走了之,她痛不欲生。
答案明明就在手心裡,她只要正視自己,攤開手心,她就能看到自己心裡的答案,可她不敢,她一直推著他往外走。
可他拚命地如往上游動的魚兒那般奮鬥,她的心更加的慌亂,她想說,她不是真心拒絕他。
她的心,一直有一個隱形的地方,她以為自己去忽略就可以高枕無優,皆大歡喜,可真的忽略了,她的心又疼了。
蔡毅柯,他很疼她,很寵她,他說了,他喜歡她呀,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嗎?垂手可得,她為什麼要拒絕!
她豁然開朗,心情忽然飛揚,突然想明白了,一股陌生的氣息靠近她,她抬頭看向那張充滿罪惡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