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我也沒那麼聰明吧?”
她繼續說道:“陛下,我若是留在長安,身上這股勁兒遲早會被優渥的生活磨光的。”
季無衣輕聲喃喃:“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所以,陛下明白了吧?”
季無衣抿緊唇,“我明白了……不,朕明白了。”
“那……朕可以放你離開,你能不能答應朕一件事?”
華裳目露好奇:“您請說。”
季無衣:“若是你和季無豔將來有孩子,可不可以交由朕來撫養?”
“哎?”
華裳露出懵逼的神情。
季無衣笑得開懷,“終於也有你搞不定的事情了嗎?”
“你放心,我並非是要你們的孩子入長安為質,只是……”
季無衣笑容溫柔又充滿期待,“我覺得你的孩子一定是個溫柔又強大的孩子,我很期待。”
季無衣垂下眸,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隨即又笑了起來,“現在考慮這些也太早了,無妨,你先好好考慮。”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道狡猾的光,“可千萬別讓季無豔太容易得到,畢竟,男人都是不會珍惜輕易到手的東西。”
華裳“哦”了一聲。
季無衣起身,親自送她出宮。
兩人並排走過陽光明媚的天,走過莊嚴輝煌的宮城。
“你也許不會再回來了,那就好好看一看這方天空吧。”
季無衣揚眉笑道:“總有一天,朕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史書最醒目的位置上!”
“願陛下得償所願。”
季無衣衣袂被風吹起,她回頭看向華裳,微笑道:“縱使富有四海,知己卻不在身旁。”
她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如初見的凝霜皓腕。
“願有再見之日,屆時,我還會為將軍親自斟上一杯酒,送與將軍唇旁。”
當年,酒坊鬥劍,地潑酒香。
而今,君臣分散,知己別離。
豈曰無衣,與子同華裳。
華裳站在朱紅色的宮門外,雙手抱拳,朝季無衣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