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雙眼恢複清明,人好像也迅速變成了那個冷靜果斷的皇上,他沒有再看小兒子,沉聲問長子,“元啟,你可記得你是怎麼清醒的?譬如吃過什麼東西,身邊太監又是如何照顧你起居的?”
站在他身後的沈應時垂下了眼簾。
皇上這番話,是準備將此事定為單純的染病了?
但真相究竟如何,是蕭逸兩度下毒還是蕭元曾經自己裝病如今再陷害太子兄弟,他不知。
而蕭元看著期待地望著他的宣德帝,忽的笑了,笑得無禮而諷刺,“父皇怎麼忘了?兒臣能醒,是因為父皇賜婚替我沖喜?既然太子與兒臣得的是同一種病,不如父皇也尋個真心愛慕太子的女子,賜婚沖喜罷!”
言罷不顧宣德帝陡然變綠的臉色,憤然離去。
他走了,屋中陡然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低著腦袋,除了宣德帝。
長子明目張膽的嘲諷,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臉上。
“都下去,沒有朕的吩咐,不得入內。”不知過了多久,宣德帝低聲道,平靜如風暴來臨之前。
眾臣立即告辭。
蕭逸仰頭望向宣德帝,“父皇……”
“你留下。”宣德帝盯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太子,聲音冰冷。
蕭元回到別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臉。
頂著一臉“增白”的脂粉,他渾身不舒服。
謝瀾音對外面的大事一無所知,拿著巾子在旁邊等他,好奇道:“今天比武,誰贏了?”
蕭元看著鸚哥剛剛換過的清水,笑了笑,側頭看她,“衡王與太子比試時,刺了太子一劍,太子受傷倒地昏迷不醒,太醫稱太子突染怪病,有人則懷疑是太醫替衡王找的藉口。”
謝瀾音大吃一驚,示意鸚哥桑枝退下,她低聲道:“你是說,衡王故意借比武毒害太子?”
蕭元接過巾子,擦完臉拉著她手走到床邊,自己先坐下,再將她抱到腿上,香了一口才輕聲問道:“瀾音這麼吃驚,是不信嗎?”
謝瀾音探究地看他,見蕭元鼓勵她說,她想了想,皺眉道:“太子斷了他與許雲柔的姻緣,衡王確實有理由報複太子,但當著皇上與眾人的面刺殺太子,劍上還塗了毒,豈不是明擺著想魚死網破?難道他承認了?”
蕭元獎勵地摸了摸她頭發,卻搖頭道:“他怎麼可能承認,不過我覺得,以他的沖動脾氣,極有可能真的準備毒害太子,但交手時又退縮了,所以無意刺中太子,他十分驚慌,現在事情鬧大,是你你會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