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與楊瑾的再次見面,竟是在這種時候。
楊瑾神色平靜,只定定看著馮知春,微微低頭,更靠近她耳邊一些,輕聲道:“你也覺得這件事透著一股不對勁吧?”
馮知春眼瞳微縮,點了點頭。
楊瑾接著輕聲說:“那個人,”他那眼神點了點高玉蘭,“看著有些古怪。如果王彩花所說是真,她認罪也合乎情理……但還是有些奇怪的地方……”
“什麼奇怪的地方?”馮知春問。
“想不明白……”楊瑾皺著眉搖搖頭,他看馮知春一臉愁容,問,“你想幫她嗎?”
“自然,她是我的好朋友。”
“朋友?你在鎮上沒一個交好的女伴,我還以為你不喜交際。”
眼下是說這個的時候麼,馮知春看了楊瑾一眼,又轉回公堂之上,心裡期盼著尹良正不要急急定罪,只要延期再審,說不定就能找出新的證據讓案情逆轉。
“放心,我們能看出不對勁,尹大人自然也能看出,這案子定會再審。”楊瑾又輕輕在她耳邊說道。
你又知道了?馮知春心道,卻聽驚堂木重重一響,尹良正沉聲說道:“此案兩方各執一詞,難以辨明,本官定擇日再審。將王彩花收押獄中,張高氏懷有身孕,暫入住縣衙客居由專人看守。”
高玉蘭不依,在公堂上又鬧了好一會,才被衙役強行拉扯下去。
沒了看頭,圍觀的百姓很快就鳥獸散去,只剩王彩花的公婆和女兒相扶遲遲不肯離去。馮知春與鄰居嬸子好言想勸,才把三人勸回家去。
王蔓悶不做聲,她拉扯著馮知春的衣角,問:“馮小姨,我娘她……她真的殺人了?”連娘自己都承認了,王蔓不得不信這個他不願相信的事實。
馮知春抹去王蔓將溢位眼眶的淚,沉默半響,才道:“有時候即便親臨,眼見也不一定為真,耳聽也不一定為實。”
馮知春與鄰居嬸子陪了王彩花一家大半天才離開。
夕日垂掛在天邊,彷彿再用力一躍就要換上夜幕。夜風已起,縣中出了命案,街上的行人似乎都減少了。
馮知春未穿越前陪著家人看午後法律節目,節目中有句常用話:死亡的恐懼籠罩在這個小小的村莊……
大抵現在,就是這樣的時刻吧。
馮知春輕嘆一聲,也只有身臨其中,才能明白這樣一句話,形容的是多麼貼切。
她推開院門,家中燈火通亮,似乎比平日更熱鬧上幾分。
“姐,你回來了!”知秋一見馮知春走進廳堂來,立即從長凳上跳下來,三步跑成兩步到她身旁,“他們還好嗎?”
他們自然指的是王彩花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