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泛白,紅日未出。
馮知春已早早醒過來,打著哈欠在微涼的晨風中舒展身體。
現在生活從簡,床板硬邦邦的,硌著她渾身難受極了。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有原身曾是京城貴女的真實感,即便她如何做粗活,這副身子仍十分嬌弱,萬幸的是發育沒耽擱,高挑又有料。
知夏知秋年紀尚小,正是長身體嗜睡的時候。
清晨的短暫時光是屬於馮知春一個人的。
她走進廚房,拿出醒好的面團和調好的餡料,一邊揉著面一邊想著今天要做何種樣式,還悠閑地哼起小曲。
要說她為什麼選擇做面點營生,那也是無奈之舉。
她剛穿到這裡的時候,原身才生了場大病,身體虛弱不堪。她一連幾天沒下床,一是消化這個驚人的事實,二是她再志堅身也殘,只得躺在床上看年幼的馮知夏和馮知秋手忙腳亂地照顧她。
生下來,活下去,換了個地方難道就不要生活了?
那時的馮知春認命接受這樣的命運安排,也就認真開始思考將來的出路。
原身是大家閨秀,先前靠著女紅營生,可農野人家衣料講究實用,許多婦人也會縫補製衣,這份手藝雖精湛,但也沒什麼銷路,只能勉強賺個口糧錢。
馮知春雖承了原身的技藝,但用起來總似隔了層布,十分不爽利,又思及這些技藝費眼傷身,古代哪去找眼鏡西藥?
思來想去,粗人幹糙活,還是做自己擅長的吧!
馮知春現代的家就是做餐飲生意的,從小本生意開始,她自小除了學功課便是在店裡幫忙。
論手藝,她爺爺最是了得,尤其是面點,據說襲承大師,只是時運不佳沒混出大名堂。而後這手藝代代相傳,只是弟弟年紀小不愛學,倒是她跟在案板前學了不少。
面要如何揉才能更勁道;加多少水,加幾個雞蛋會有怎樣的不同;怎樣做出飽滿又好看的形狀……
這些是爺爺告訴她的,每天在她手下溫故知新。她也透過面點,抓住似乎正在漸漸淡去的記憶,讓自己還記得自己是從哪裡來。
等蒸籠下的水滾著突突白氣時,馮知夏也揉著眼醒來了。
姐妹兩在院子門口擺好小桌,將三層蒸籠搬上去。
上安鎮早有做面點的小販,怕馮知春搶去生意還來鬧過。最後還是馮知春指著天發誓,一天只做三層蒸籠,這事才算罷休。
晨光破雲而出,面點的香氣絲絲縷縷飄開,吸引著過往忙碌起來的人們。
攤子擺出一會兒,鄰裡的幾位大姐阿婆便聚攏過來,買好包子饅頭還戀戀不捨,不肯離開。
“幾位嬸嬸奶奶可是有事?”馮知春問。
這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用眼神鼓勵出一個代表來。那位大姐挺挺胸脯,掛起一臉燦爛到過分的笑,“馮家阿姐,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昨日聽著些聲響,擔心你受欺負了去。”
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