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嫣來到了霓裳羽衣總店,譚文青和一個雌雄莫辨的俊美少年正在一樓擦拭桌椅。
說起來,那個少年是在年前,譚文青偶然發現的,或許這就是他倆的緣份。
那天早上,譚文青早早去開門,便發現一個少年正斜靠在門旁的牆壁上,身上的衣服髒兮兮,而且有些破爛,頭發更是髒亂得如鳥窩一般。
手裡正鬆鬆地握著半個硬梆梆的髒饅頭,嘴裡含著一口,沒嚥下去,就這麼睡著了。
譚文青看得一陣心酸,這孩子應該是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吧,又累又餓,撿了個饅頭剛吃了一半就睡過去了……
譚文青輕輕將他搖醒,少年睜開眼看到他,卻嚇得屁股抬起,退離了一些,然後身子蜷縮,胳膊努力將頭護住,還沒忘攥緊手中那個硬硬的饅頭。
多麼自然的一套動作,似是本能的反應,這是受了多少欺負,捱了多少揍,才練就得如此連貫。
一雙烏黑的大眼正警惕地盯著他……
臉上也髒兮兮的,看不清樣子。
譚文青忍住心酸,努力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指指頭上的牌匾,說道:“這是我家。”
還好他長得比較斯文,希望嚇不到孩子。
少年的眼中忽然蒙上了一層濃濃的哀傷,就要站起離開。
他不是第一次被人趕了,大家都嫌棄他太髒太臭,怕汙了他們的生意,或者髒了他們的牆壁。
他也不曾想會在這裡睡著,他只是太冷太餓太累,只想著在這裡靠一會兒,避避風……
譚文青忍著酸得腫脹的眼淚,仍是溫和的笑意盈臉:“我家有吃的,你來不來?”
少年忽然疑惑地抬起頭看著他,眼睛有一瞬間是喜悅,然而瞬間又變為黯然。
他差點又忘了,有多少人曾經拿著肉包子什麼的,騙他,說是給他吃,但當他伸手拿時,卻被他們無情地耍弄,為什麼還不長記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