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殷雪莘看到這些小冊子,隨手拿起來翻了兩頁,卻皺起了眉頭,裡面有許多她不認識的字元,像是某種暗號。“徐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徐憫言一看,她的手指正指著一個阿拉伯數字。
他在翻看典籍的時候發現,異界書籍的目錄索引太過複雜難用,有的書則幹脆沒有目錄索引。他為了日後查詢相關資料方便,將每一頁頁尾標上阿拉伯數字,單獨另外扯紙,將書中每一節內容用小標題概括,後面跟寫上對應的頁碼。
徐憫言順著那個阿拉伯數字往前看,正指向“兔馬毒迷幻劑”一條。他一邊解釋,一邊演示給殷雪莘看:“這個標誌是二十九頁的意思,只要找到對應的書籍,然後翻到相同的頁碼,就能檢視到兔馬毒迷幻劑的相關資料。”
他隨手拿起書,熟練地翻到第二十九頁遞給殷雪莘看,上面果然是有關兔馬毒迷幻劑的內容。
殷雪莘覺得新奇:“你早有這種方法,怎麼不教教我?”
徐憫言曾經在靈犀門閱讀仙門書籍的時候,也用過這種方法,但那都是他私人閱讀所用,沒有旁人發現。這次他替殷雪莘辦事,才第一次被問起。
殷雪莘拿著小冊子翻來翻去,愛不釋手:“這些符號就是數字的意思對嗎?為什麼會想到用這些符號,而不直接寫字呢?”
徐憫言說:“符號寫起來更簡單,節省時間。”
殷雪莘遇到新知識就容易激動,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看見了新玩具的小孩。她當即親手替徐憫言研磨鋪紙,請他教她用這些符號。
徐憫言見慣了她沉著世故的一面,還從未見過她如此天真的神情,不由得愣了一愣。隨即提筆,在紙上依次從一到十寫下了對應的阿拉伯數字,末了,在最邊上補寫了一個“0”,解釋說:“這沒有什麼難的,只不過把字換成了符號。”
說著,又在那排阿拉伯數字底下寫下了對應的字。
殷雪莘在旁邊看著,忍不住也拿起筆,跟著寫寫畫畫起來。
秦函川聽說徐憫言病好得差不多了,總想著來看上一眼,可礙于徐憫言已經恢複的記憶,猶猶豫豫,進退兩難。這天,他終於忍受不了思念的折磨,獨自來到煦華宮外,下人見了他要通報,他抬手製止,悄然進入煦華宮,忽然聽見一陣男女說笑聲。
這兩人的聲音他都很熟悉,如今交織在一起,忽然好像利刃穿過耳朵,絞痛他的心。
他隱匿氣息,藏在暗處,遠遠觀望過去,只見春日燦爛花樹下落英繽紛,殷雪莘粉面含笑,露著一截潔白的手腕在紙上寫著什麼,徐憫言則在一旁微笑著看著她,目光煞是溫柔。
來不及細想,秦函川已然焦躁起來。
他早該想到的,以殷雪莘浪跡花叢這麼多年的手段,她若是想收了徐憫言,或許連半個眼神都不用。
他的思緒胡亂飄飛,想到很久以前殷雪莘護著那個姓徐的奴隸做藥學士的時候,他竟然沒有察覺到她的這種意圖。如今徐憫言幾乎同她形影不離,近水樓臺先得月,她說不定早就已經下手,將徐憫言的心攥在她的手裡捏玩。
這奴隸也是個沒定性的,怎麼就被她勾走了魂!
秦函川不甘地盯著樹下的兩人,徐憫言的笑容在他看來萬分刺眼。那樣的溫柔不是給他的,輕聲細語也不是給他的,全給了那個放浪形骸的女人。
嫉妒灼燒著秦函川的雙眼,可他無能為力。如果換作別人,他或許還能理直氣壯地上前將徐憫言帶走,可那是殷雪莘,貴為國師,他怎麼能因為一個卑賤的奴隸和國師翻臉?豈不是顯得他真的愛上了這個奴隸?
呵,怎麼可能,他永遠不會愛這個奴隸。他只是為這個奴隸的軟弱和國師的輕浮感到些許憤怒罷了,他貴為一界之尊,怎麼會為這種小事動搖?
秦函川的內心撕扯起來,他站在陰影裡痛苦不堪,忽聽那邊兩人又在說:
“還有什麼別的符號嗎?也一起教教我。”是殷雪莘的聲音。
高高在上的殷雪莘竟然向那個姓徐的奴隸請教問題?難道這是她勾人的新手段?秦函川直覺此事有異,繼續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