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沒有,以後誰要是不懂規矩,就是這個下場。”寧嬌萍嗑夠了瓜子,舌尖有點澀,她喝了一大口茶來潤口,聽著身邊齊齊響起的“是”,更加感到心滿意足。
她享受地眯起眼,深吸一口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這就是她最愛最愛的權力的味道。
所謂榮華富貴的好處,就是看誰不順眼,就能讓誰慘。這種處在高位看著下位者掙紮的感覺,她真是一輩子也不想放開。
素漪依舊爬著,速度慢了許多。寧嬌萍看了很久,不覺有些困了,她打個哈欠,說:“到一百個來回沒有?”
“回娘娘,還有二十個來回。”
寧嬌萍說:“讓他先爬著,你們在這兒看好,本宮先回去歇午覺了。”
素漪額頭上的汗已經模糊了他的眼睛,但他絕不開口討饒。他斜斜睨了計數人一眼,那目光叫人膽寒。他分明已經罰夠了一百個來回,但那計數人偏偏少報二十個。
他與那個僕人無冤無仇,看他落魄,竟然也想著來落井下石。
呵。
恭恭敬敬送走寧嬌萍後,那計數人反身就踹了素漪一腳,直把他踹得翻倒在地。他膝蓋已爛,很久都沒能再起來,捂住腹部蜷曲著,臉已經痛苦得泛青。
計數人名叫浮蒔,他見大多數人都跟著寧嬌萍隨侍走了,只留下方才的落曲還沒走。
兩個奴才交換了一個眼神,落曲狠毒地一眯眼睛,手往脖子這裡比了個砍殺的手勢,浮蒔見了直發笑:“喲,這位仁兄,你想幹什麼呢。”
落曲心知浮蒔與素漪沒怨沒仇,不肯下死手害他,便交出一把銀子,捏住浮蒔的手塞進去,油膩地笑了笑。
浮蒔當時會意收了,曖昧笑道:“你等著,我去拿繩索。”他們現在手無寸鐵,打算先用繩子把這素漪勒死了,再找根樹枝掛起來,到時有誰問起,他們就說素漪心高氣傲,不堪受辱上吊自盡了。
說完,浮蒔就背過身去找繩索了,他記得上次長廊檢修的時候工匠們還留了一些繩子在附近。而落曲則佞笑著逼近了素漪,彎下身摸了摸素漪滿是汗珠的臉:
“嘖嘖嘖,真是個好看的美人,只可惜,今天要死在我一個奴才的手……”他話還沒說話,忽然素漪抽出兩條鮮血淋漓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張開口猛然咬上了他的喉嚨——
汩汩鮮血瞬間從落曲頸中滑落,他咬得極狠,像猛獸的鐵齒,落曲拼命掙紮著拍打他的背部,打得他肋骨幾乎要斷裂。但素漪此刻已經不是人了,他狠心做個的野獸,一口接著一口狠狠撕咬,將落曲的脖子撕得血肉模糊,迸射出的血液濺了他一臉。
片刻之間,落曲睜著眼睛沒了氣,身上一片鮮血狼藉,死不瞑目。
素漪冷著臉,甩手給了那屍體一耳光,扭頭呸一口吐出嘴裡的生血肉腥,用袖子擦了擦滿臉的鮮血。他跪著,拖住落曲的屍體,拔下落曲腦袋上束發的鐵簪子,用牙齒咬住。接著用肩膀架起屍體腰部,先將屍體的頭扶著架上長廊欄杆,然後一點一點地斜抬起屍體,邊抬邊往欄杆外面推,終於“砰”一聲,屍體整個砸碎冰面,推掉進了湖裡,濺起一陣冰涼的水花。
做完這些,他靜靜坐在原地,將那支尖尖的鐵簪子收籠到袖子裡,無比從容地等著浮蒔回來,幽深眼底如結千尺冰霜,彷彿濃濃的嘲笑:
殺個人而已,找繩子這麼斯文幹什麼。
看看誰比誰更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