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那麼聽你的話,現在你為什麼反倒不聽我的?”他有些埋怨地勾起手指,臉上卻笑著,“不聽我的也罷了,還故意裝死嚇唬我,師兄,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徐憫言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秦函川越來越近的溫然面容看得他頭皮發麻,悚然之感直從他的尾椎骨躥遍全身,一陣直達心底的恐懼油然而生:“你到底想幹什麼……!”
秦函川溫然一笑,目光中帶上了些許憐惜,還有些令人不安的瘋狂。他靜靜地撫摸著徐憫言的臉頰,緩緩道:“你還不明白嗎,師兄。我只不過是想與你,長相廝守罷了。”
徐憫言幹枯著喉嚨,說不出話來。他顫抖著,無法控制地流下了一行眼水,當那滴液體穿過他的鬢邊,他再也忍不住,暴起掙紮,卻被秦函川一把按住,死死抵回床上。他的脊背被床板打得痛極,卻聽秦函川掐著他的頸間,柔柔道:“還想反抗我嗎,師兄。為什麼你就這麼不聽話呢,為什麼你就不能順從我的心意呢。我喜歡你,師兄,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你不是也很喜歡我嗎,所有的師弟師妹中,你最喜歡我了對不對?為什麼要拒絕我,為什麼?”
徐憫言雙腿掙紮,兩手試圖掰開秦函川鉗住脖頸的手,彷彿一條脫水的魚。“你、放開、放開……!”
秦函川神色一斂,鬆了手,靜靜看著徐憫言臥在床上虛弱地喘氣。那身影落在他眼裡,既狼狽又豔麗,他忍不住想要摧折,□□,然後狠狠疼惜。
撕開□□的秦函川是如此猙獰可憎,徐憫言又悲又恨,無能為力。如今的他偏偏落在這人手裡,死也死不成,活也活不成。一想到此,越發悲從中來,不可斷絕,又思及遠在天邊的胞妹,不由哽咽,卻死咬著牙,不肯落一滴淚下來。
秦函川左手伸進被子裡,摸到徐憫言的腳踝,順著摸上他的光潔的小腿,又摸到他勻稱的膝蓋,嘴角微笑的弧度愈發變得更大了:“師兄,還逃嗎,還想從我身邊離開嗎。只要說出我想聽的回答,我們現在就結發為約,如何?”
徐憫言蒼白的手指抓皺了床單,他隱忍片刻,從牙齒縫中擠出一句話:“秦函川,變態,你休想。”
秦函川聽聞,臉上仍微笑著,眼神一軟,彷彿他正在陷入一場深沉的愛戀:
“是嗎。”說著手下一動——
一聲慘叫撕心裂肺。
他微笑著捏碎了徐憫言的左膝蓋。
徐憫言疼得渾身戰慄,卻不敢再言痛,他緊攥著被子,扯長了脖子,五官都扭曲了起來。“如何,還想再逃嗎?”秦函川輕輕一點他破碎的膝蓋,滿意地看見徐憫言又疼得一陣皺縮。
徐憫言咬著下唇,牙齒撕咬出血,閉著眼說不出話。此刻他正受著萬箭穿心之刑,血肉之心全然焚作死灰。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情深當初,終究只是錯付了人。
秦函川見他不說話,下唇都咬破了皮,心疼地一把捏脫臼了他的下巴:“怎麼能胡亂咬呢,咬傷了可怎麼好。”說著取了藥來,慢慢用棉布與他擦。
徐憫言雙眼麻木地流著水,無神地望向天花板:
還我自由吧,函川,不要再執著了。
反正我已是一副死軀,葬在哪裡都無所謂了。
只願來生,我們再不要相見。
這晚,秦函川抱著徐憫言,睡得安穩。他再也不用擔心師兄會逃跑了,他擁有了師兄的一切,師兄的肉體,心靈,意志,甚至自由,都全然屬於他。幸福來得是如此迅捷,他連夢中都彎著嘴角。
夢裡他身著鮮紅衣冠,推開一扇香門,見床上靜靜坐著一位身材清瘦的佳人,也身著紅衣,頭上蓋著紅布,待他輕輕揭開蓋頭,師兄朝他微微一笑,容顏清俊而羞澀,竟教滿房鮮妍花燭黯然失色。
他回身斟了兩杯酒,端與師兄一杯:“飲了交杯酒,今生永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