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就意味著節外生枝。他才不想決鬥,更不想輸了決鬥顏面盡失,但是若不輸了決鬥,他又得和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女人結婚,不管怎麼選都是麻煩,不如裝糊塗避開算了。更何況,他不想在照顧男主成長的過程中出什麼紕漏,能不牽扯的人盡量不牽扯,能不沾邊的事盡量不沾邊。
徐憫言搪塞著打發走了劉楷庭,一轉身,只見秦函川嘴唇緊抿,面上沒有半絲笑容,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徐憫言說:“函川,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秦函川答非所問:“師兄,你要結婚了?”
徐憫言失笑:“哪有哪有,我可不想結婚,還有你們這幫小孩子要帶,我哪能有閑心思入他們家贅去啊。”
秦函川才松動了些神色,他漆黑的眼珠又瞥了瞥,說:“師兄還把我當小孩?”
徐憫言說:“怎麼,你現在想當大人了?”
秦函川沒說話。
“好啦好啦,我不會見她的。”徐憫言說,“聽說最近山下有個花燈節,我帶著你和嫣兒下去玩幾天,暫時避避風頭,順便把委託來的除妖任務接過來解決了,給你們幾個小孩子賺點零花。”
秦函川看上去還是不高興。最後,他只說了兩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嫣兒?”
徐憫言說:“嫣兒那姑娘挺好,她現在也長大了,活潑開朗,陽光爽利,你……”徐憫言瞧見秦函川臉色越來越黑,忽然不由得住了嘴,剩下的“你和她多相處相處”的話愣是沒說出口。
秦函川轉身踏著湖面走了,掀起泠泠銀白的水花。
徐憫言一臉懵:……這小子,該不會以為我要和他搶後宮妹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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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在破化座中其他師弟師妹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秦函川和喬嫣兒二人收拾東西,跟著大師兄下山玩耍去了,三人美其名曰“下山除妖”。
其他師弟師妹哭唧唧咬手帕:除個什麼妖啊!當靈犀門沒有除妖司的嗎?
三人身穿私服,在街市上閑逛,除去秦函川頻頻招來少女回頭的種馬臉,他們一行人還算是低調。
“師兄師兄。”喬嫣兒拉拉徐憫言的袖子,指著旁邊賣花攤說,“那裡有蘭花呀,真好看。對了,聽說師兄之前給函川買了幾盆頂名貴的蘭花,嫣兒也想要嘛,不要貴的,普通的也行,嘻嘻嘻。”
徐憫言無奈:“好好好,買買買。”
正在說話間,忽然,一群身材壯碩的大漢烏壓壓地朝這邊走來,街上行人紛紛避讓開來。他們各個手上抄著武器,直逼賣花攤後的瘦弱老頭和年輕姑娘,為首的一腳踏上花攤車身前的矮條,吐了口唾沫:“曲老頭,錢呢?”
瘦弱老頭幹枯的眼睛盯住了面前大漢,他警惕地挪了挪身子,把年輕姑娘護在身後:“沒、沒湊全……但是馬上會有的!你們放過我女兒!”
為首的獰笑:“你們欠了老子的債,還敢在這討價還價?把阿秀交出來,饒你一命!”說著推搡開老頭,伸手就去拽那姑娘。
老頭見狀,心下驚慌,他拼命搬起一條板凳,費力地向大漢砸去,大喊:“我跟你們拼了!我就是死也不會把阿秀給你們這群渣滓!”
大漢不緊不慢地伸出胳膊格擋,那老舊的板凳打在他赤條條的手臂上,竟然徑直倏拉拉地自我解體了,碎塊破爛地散落了一地。大漢握緊了拳頭,肌肉從他的手臂上紛紛凸出成一個個半圓形肉塊,似乎在展示他的力量:“死老頭,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完,大漢一招手,他身後的小弟一擁而上,幾雙髒手正拉扯上阿秀的衣服要強搶之時,忽聽徐憫言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