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琦瞬間啞口。
“第二呢,你哥轉學是因為什麼我不知道,但你應該知道的,如果有人來找你問你哥的資訊,你為什麼要告訴別人呢?如果你哥真想被聯系,為什麼不自己告訴她?因為她一天頻繁叫曾柯出去說話,曾柯一天都沒吃飯你知道嗎?所以你說以曾柯的性格,能來我家幹嘛?”
“第三呢,你哥跟誰是不是一路人,不管你的事,你哥比你大,你有什麼可覺得自己比他更有鑒別能力的。”
曾琦還在第二件事裡沒反應過來,訥訥地:“你說……我哥不願意……去找他?”
江婷安被吼回去的那個哈欠終於打了出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哥真想聯系的人,他自己就會主動聯系,不用對方費勁吧啦地透過你去打探訊息。”
大概是江同學這個妖豔賤貨形象在曾琦心裡太過深重,顯然這些話並不能超越這個形象說服他,於是曾琦又問:“那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想透過這種方法讓不在我哥身邊的異性再沒法知道他的訊息,你這麼近,別人那麼遠。”
江婷安的第二個哈欠直接打出了眼淚,聲音難免就更懶:“你哥你還不瞭解,他要是不想理我,我就算做他同桌也說不上一句話。”
然後曾琦就徹底閉嘴了,還含糊地說了個“拜拜”就把電話掛了。
其實江同學心裡沒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她沒法不覺得曾柯是因為連續幾個晚上送她回家被凍到而生了病。
或者說,如果晚自習前,她能不問曾柯那幾個問題,問問曾柯有沒有吃飯也好啊,心裡的內疚也能減弱幾分。
江婷安睡不著,手機響了幾次都沒有曾柯的任何訊息,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臨近兩點,睡意全無。她抱著被子,望著天花板,心想自己的心思可真奇怪。
曾柯好好地站在她面前時,她心裡想的都是,他要是喜歡我就最好了。現在曾柯生病了,她卻想,要是在曾柯能好起來,不喜歡我也行。
如果他能健康平安,不喜歡我,也行。
繞來繞去地想了不知道多久,江婷安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結果又開始做連環噩夢,把從小到大害怕的事情都夢了個遍。
爸媽離婚、爸媽再婚,爸爸抱著和後媽生的孩子,告訴她以後這就是弟弟,夢到中考前一天發現準考證丟了,夢到曾柯第一次送她回家的那天……又夢到曾柯說,以後再也不想見她。
反正是嚇出一身冷汗。
醒了睡睡了醒,透過窗簾可以看到外面的天已經亮了起來,江同學掏出枕頭下的手機,六點多,還是沒有曾柯的任何訊息。
看來今天是見不到健康的他了。
實在不能想象前面是一個空空的座位,而本該坐在那裡的人,正在家裡忍受生病的痛苦。
小江同學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沮喪。
有一種吃過午飯有些犯困,迷迷糊糊醒來卻已是黃昏,外面點點昏黃無助地跟她說,這是她餘生最年輕的一天,也就只是這麼平淡無奇的過去了那麼無力。
頭痛,四肢也痛,主要是心裡內疚得難受。
正想賴在床上放空,手機“叮”的響了起來。
一條簡訊。
江婷安是感受到什麼叫胸口裡的心髒都快蹦出來,小心翼翼地點開那條訊息,小心翼翼地看內容,還情不自禁伸手捂住了半邊,生怕不是她心裡想的那個人發來的。
先露出最下面一行字。
只有簡潔的兩個字,卻是她心心念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