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也沒找到,就像多年前,他什麼也沒抓住一樣。
顧紀年命人在那最近才長出嫩草的戰場上建造宏偉的巫蠱廟,將千代的石像放在廟的中心,供後人參拜。
一年多前,石英的眼睛能夠看見微光,他的世界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變得灰濛濛的,他總是期望著再一次睜開眼後,他能看見東西了。
能在睜開眼後,看見睡在一旁的那個男人。
但是隻停留在這裡,一年多的治療下他沒有恢複光明的預兆,而且更為奇怪的是,最近,他總是覺得頭暈惡心,或者有時會呼吸急促。
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一個人,他怕這種微不足道的、或許只是沒有休息好的小病狀大驚小怪的打擾到別人。
他想,或許只是藥物的副作用吧,過幾天就好了。然後,他又接過侍女遞來的藥碗,一飲而盡。
藥很苦,他覺得自己的身上都是藥的味道,他就快變成那碗藥了。
“那個.....我記得千代首領以前給我喝的,沒有那麼苦啊.....”
他叫住了將要告退的侍女,女人猛的停頓了下來,差點打碎了碗勺。
“奴....奴婢不知道.....就是這樣的....”她一下子慌亂的跑走了。
石英覺得不對勁,又叫喚了她兩聲,下床去追她,腳著地的那一瞬間他覺得天昏地暗,頭腦一重,倒在了地上。
顧紀年剛下朝,圓圓就在宮門口等著他,她滿臉焦急,眼角還有淚痕。
“石英出事了!”
她帶著哭腔的喊道,讓麻木而活七年的帝王雙腿不住的發顫。
德妃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就跑,那是白夜殿的方向。
顧紀年像是被牽引一樣跟著她,而他的大腦是一片空白。
他只是跑著,跑著,一直跟在她身後。
可女人卻越跑越快,顧紀年就快跟不上了。
但他還是跑著,就像個牽線木偶,不停的跑著。
圓圓已經消失不見,周圍不知何時被白光包圍。
顧紀年終於有了自己的意識,他停下了腳步。
他來過,這個.....地方。
他記得,這種詭異的感覺,那是他真正來到一千年前的時候,他進入了一個空間,他一直以為那是個夢,但結果卻是那樣。
也就是說,只要走出這片白光,他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嗎?
只要走出這片白光,他就能與石英重逢在十梓縣的那間出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