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很暖和,東西也不多,構造很簡約,裡屋有張床,床鋪不高,但是夠寬敞。
男孩蜷縮在床上,他抱著自己的被子,眉頭有些微微輕蹙,看起來睡的不是很好。
幾日不見,他又瘦了許多。
千代將手掌放到他的額上,她突然皺眉,看的顧紀年心中一緊。
“怎麼了?”他輕聲問道。
“有些發熱,但病的不是很久,估計是沒人發現,他也不說。”
他親臨戰場支援嶺邱國,季運乾不可能對石英有所怠慢,石英低燒的事他肯定不知道。
床上的男孩睡得很淺,似是感覺到額頭忽而附上一股溫涼,他撲閃了兩下眼簾,繼而睜開了雙眼。
他迷茫的坐起身,突然的動作嚇到了千代,她站起身來,卻一不小心踢到了床旁的木椅。
“誰?!”
男孩驚的身體一震,立刻抱住自己的雙腿向裡靠了靠。
“是我石英,我是千代。”
女人嘆了口氣,隨後坐在了他的床邊。
“千代姐.....”男孩放鬆了警惕。
空氣瞬間安靜了,男孩還是那副動作,那種沒有一絲安全感的動作看的顧紀年心痛不已。
“他是不是也來了?!”
男孩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著聲音的來源大喊。
千代反應過來他說的‘他’指的是顧紀年,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男人,男人對她搖搖頭。
“沒有....他在和季運乾探討戰術....”
男孩沒有回答,表情變得有些嚴肅。
片刻後,他篤定的說。
“不,他在,我感覺的到。”
自從失明後,他的其餘感官變得異常敏銳,他感覺得到房間裡還有除他們以外的以他人。
他聽得見他的呼吸聲。
顧紀年抬眼,他的男孩一臉警惕,空洞的雙眼不受控制的四處轉動著,彷彿自己會對他做出什麼一樣。
“石英,我在。”
看著這樣一雙眼睛,這樣一雙再也不會流動出任何光彩的眼睛,他低聲道。
意外的是,男孩沒有讓他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