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英離開的日子裡他找盡了理由,唯有這個能夠讓石英相信,哪怕是隻有一點點的相信。
便可以再次留住他。
“陛下....為何不與石英解釋?雖然他嘴上不說,可心中很痛。”圓圓想起和他重逢時的模樣,明明是失明的雙目,明明那墨黑的眼瞳中再也映照不出任何情緒,卻包含著痛苦和悲傷,就像是個被拋棄的孩子,而在無人的環境裡緊緊抱住自己,變成了他那些日子裡唯一的動作。
“我.....怕他不相信,怕他以為我是在找藉口,怕他更加討厭我。”
帝王抱著頭努力控制著自己盡量不在她們面前失態。
“那陛下....對石英....”
“我愛他,我不會放手的。”
他斬釘截鐵的回答讓圓圓的臉上有了些笑意。
“如此甚好,英子他,受了太多的苦,被強迫在青鴛樓的那些年月裡,你是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請一定要好好待他。”
顧紀年點點頭。
那是自然,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派出去的死士已於昨夜抵達季運乾的部隊,來報的信使滿臉恐懼,他至今難以堅信他所看到的場景存在於人間。
“陛下莫要去了,那裡可是....地獄啊!”
地獄嗎,石英在地獄受了一千年的痛苦只是為了見他,那我為石英入地獄又有何不可?
顧紀年看著地上計程車兵,難以想象是什麼樣的東西把一個七尺男兒嚇成這樣,就賞他些錢財讓他回家休息了。
顧紀年依舊不允許胡適隨他出徵,他的元帥情緒極度不穩定,若是突然發狂違抗命令也不是不可能,他強壓著迫不及待想見到石英的念頭為喜兒舉行了葬禮,女人的屍體被好好的平放在棺材中,即使是死去也不能掩蓋的美麗容顏讓顧紀年想起,她14歲時婚禮的模樣。
物是人非事事休。
顧紀年只是覺得心中有些堵塞,胡氏夫婦對他的忠誠他親眼所見,對喜兒的愧疚也只能在胡蝶身上加倍彌補,他的親兒子顧琪遠和他越來越疏遠,想必那孩子現在對他只有恨,將來將石英接回宮中後,後宮的女人們若是想離開,他也會為她們安排親事,那從此以後,他的女兒只有胡蝶了。
胡適從昨日將丞相府滅門後開始就一言不發,也沒有進食,早上顧紀年去元帥府的時候還是他逼著下人給他洗漱。
顧紀年那時想,若是在現代,不知能不能保住孩子。
後來是突然到訪的唐軒打斷了他,隨行的還有瀧澤千代。
千代與風間家族取得了聯系,對方被她哥哥騙的團團轉,好在現在有了警惕。
顧紀年瞭解情況後,便拉著還在發呆的胡適走出了元帥府。
葬禮舉行的還算圓滿,若是家僕們沒有哭的躺在地上。
他們四人事後一起來到了喜兒的陵墓前,那是顧紀年為先鋒大元帥建造的陵墓,當時顧紀年開玩笑的說,你若是在戰場上不聽指揮,那喜兒以後只能來這裡給你送飯了。
心中泛起一絲酸楚,千代不知該怎麼安慰失去愛妻的男人,只能默默站在他身邊。
胡適作為當年將軍府的新晉守衛,初見喜兒時就像在昨天,每天偷偷看喜兒出門買菜回府做家務也像在昨天,喜兒對他笑在昨天,喜兒生氣的跺腳離開在昨天,喜兒要嫁給他在昨天,喜兒接受他在昨天,喜兒懷孕在昨天,喜兒為他生下胡蝶在昨天,喜兒在他懷中撒嬌在昨天,喜兒遇害....也是在昨天。
男人的眼淚滴滴答答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顧紀年打算陪在他身邊一會,就讓唐軒和瀧澤千代先回兵營。
約是當日的傍晚,顧紀年將要出征,臨走前他將國事交與前朝元老,讓他們一定要認真輔導太子顧琪遠,文臣們一再挽留,但均被顧紀年以‘防患食人蠱入侵燕洙國’為理由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