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我離開的時候隔壁的同事還在打呼呢。”
又是這種感覺,毛孔悚然的感覺,讓顧紀年回憶起張麗案件,當他知道張麗一家全部失蹤的時候,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蔡成,我們知道你的真名了,你實話告訴我,你當真不認識那個叫你出去的女人?”唐羿看起來對‘失蹤的屍體’毫無興趣,一直逼問著蔡成關於白衣女人的事情。
蔡成愣愣的看著他,沉默一會後,咬著牙說。
不認識。
“你騙我,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出來了,你認識她,不和我們說,是為了保護她嗎,還是你覺得,她是‘人’?”
“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知道你是誰!你是除靈師!你要害她!”
蔡成突然激動起來,他瘋狂的拍打著玻璃窗,將顧紀年和唐羿嚇得連連後退,審訊室外的吳天華聽見叫喊聲立馬沖了進來按住蔡成。
“我想時間應該到了,走吧。”顧紀年對唐羿說。
到了門口,王隊長還是抽著煙喝著茶水,顧紀年心存芥蒂,並不想多和他搭話,只是草草說了句“交給我吧,不收費。”就拉著唐羿離開了。
外面真的是太熱了,氣流吹打在面板上有明顯的灼痛感,現在是下午兩點,室外溫度41°。
叫了輛計程車,唐羿坐在顧紀年邊上,顧紀年很在意為什麼蔡成會知道唐羿的身份,而身旁的唐羿則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怎麼會知道你是...道士?”他試探著問。
“顧紀年,小朋友不見了。”唐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因為他感覺不到顧紀年脖子上琥珀的氣息。
“他離不開十米的,應該是睡著了吧。”他用肘尖頂了下唐羿,這是計程車,車上有陌生人,不要談這個讓人覺得是神經病的話題。
計程車司機沒有注意聽他們在說什麼,只知道今天第一天恢複上班就遇見這種鬼天氣,越來越熱,身上穿的還是長袖,本以為天氣是轉暖,誰知道會變成這樣,於是開始和乘客抱怨天氣,顧紀年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著。
唐羿的視線慢慢轉向顧紀年脖子上的琥珀。
它晶瑩剔透,彷彿比之前更加明亮了。
室外溫度43°,遊樂園廢墟,爆炸源的宿舍樓,磚頭很早之前就被移開了,一樓的樓梯還有些許殘存,樓梯旁有塊牆,它破損嚴重,卻是朝陽的那一面。
它把冰冷的氣息擋在烈日之下,牆下和樓梯形成一個空間,石英站在那裡,他的身旁跪著一黑一白兩團鬼影。
悽美的靈魂已經透明的幾乎很難看見,竇娥艱難的睜著眼,黑白鬼影不斷吸食著她最後殘存的意念。
灰色的發已經變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她的記憶在不斷流失,卻依然固執的念著夫君的名字。
她想說話,卻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淚水溢位,滴在地上,地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最終,她化成白光,照亮了晦暗的廢墟,流失的記憶噴湧而出,直直的沖擊在石英冰冷的五官上。
第一世。竇娥自幼喪母,父親為考取功名,將竇娥賣給了蔡家做兒媳。蔡家三個兒子,大兒子和二兒子打仗戰死了,只留下小兒子十六歲,正當婚娶年齡。初來蔡家竇娥有些害怕,當她見到蔡三郎第一眼,就深深被眼前文雅的男人吸引,他們互相介紹自己,日日聊天,與父親一同看書的竇娥懂一些書本裡的故事,他們有了共同語言,慢慢的墜入愛河。大婚後第二個年頭,蔡三郎得了重病,婆婆賣掉了家當給他治病,竇娥也為了看病錢在外四處奔波,有一天和婆婆取藥的時候遇見劫匪,被當地惡棍張驢兒所救,張驢兒看見竇娥如此美色,起了貪念,卻不動聲色的離開了。藥只不過是在拖延著蔡三郎本就瀕死的生命。竇娥守在夫君床前,蔡三郎對她說:“小娥,此生不能再照顧你,來世我定不負你。”竇娥哭著說,夫君能給小娥溫暖和愛情,給小娥遮風擋雨的家,是小娥最大的幸福。
只可惜,蔡三郎沒有聽到這句話,便逝世了。
張驢兒得知蔡三郎病死,沒過多久就向蔡家提親,想要娶遺孀竇娥,被蔡婆婆回絕,張驢兒見狀,撕掉他偽善的臉皮,持恩逼婚,非要蔡家把竇娥嫁與他。竇娥死活不肯,張驢兒便想設計害死蔡婆婆,好霸佔竇娥,卻不料,他準備的毒.藥誤被他的父親飲下,蔡婆婆為了免除災禍,給了張驢兒十兩紋銀,讓他買棺葬父。張驢兒卻以這十兩紋銀為證據,訛詐蔡婆婆害死了自己的父親,他買通當地縣令,對蔡婆橫施酷刑。竇娥怕婆婆年老體弱,經不起折磨,只得承認一切都是自己所為。就在處刑的那天,竇娥對天大喊,推翻了供詞,說出了真相,痛苦的喊著夫君的名字,念下了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