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萬宗山外開始布殺陣。萬宗山上空被一陣腥風血雨所彌漫,我坐在山頭懸崖峭壁上,靜靜地看著眾人忙忙碌碌,神色嚴峻嚴肅,可我就是提不起精神,好似一個廢物一般。
柳荷察覺到我的頹靡,曾找我談話,安撫我。可是,沒有半分用處,我依舊渾渾噩噩,噩噩渾渾。
直到幾天後,援軍未到,魔道大軍早已來襲。
眾人緊張地盯著兇陣,本希望能擋上一擋,可是,重九一會劍,那兇陣就好死一片破紙一般,被他輕輕鬆鬆破了。
黑衣魔道人如一群嘈雜的烏鴉一般,大聲叫著喊著,沖向萬宗山,沖往我們。眾人奮力拼搏,殺得紅了眼,可依舊卻是打不過他們,節節敗退。而後,我們退避到了師父的三樹迷魂陣的院子裡。
這陣法是師父所設,複雜異常,常人一不小心就會迷失在裡面,這是我們最後的屏障了。
重九破不了這陣法,派人在陣外叫囂著,“我們做個買賣。你們把白醴交出來,我們便放你們一條生路。”
回應他的,是柳荷怒氣沖沖的一劍,不料重九輕巧接住,然後不在意的扔了回來,狠狠戳在柳荷身前的土地裡。
“成魔的人,竟然這般厲害。”不知誰喊了一句,眾人陡然絕望,頹廢的氣息在眾人間蔓延開來。不過,我想,更叫他們絕望的是,師父那般強大的人都敗給重九,正道人中,竟無一人是他的對手。
沒有人說要把我交出去,因為大家都知道,就算是把我交出去,重九都不一定會放過他們。
一天天很快過去,重九也不著急,就像只捉弄老鼠的貓似的,非得看著我們一天比一天絕望,一天比一天崩潰。
夜晚,我躺在院子裡,吹著涼風,怎麼也睡不著覺,卻瞧見一道影子穿過樹間。我喝問他是誰,卻見易心星宿從黑暗中走來。
星宿聳聳肩,“我去撒尿。”
我點點頭,沒有多想什麼,沒想到,第二天卻出了事。
重九親自叫陣:“白醴你認識這個小東西嗎?他說他叫星宿,是你的徒弟。呵,他竟然也想偷襲我。”
星宿出去了!
我再也坐不出,不顧眾人阻攔,沖出陣外。
重九拎著星宿。星宿手腳盡斷,臉上血痕遍佈,顯然是被人用刀子化了臉。
星宿抬頭看了我一眼,嘶啞地說出兩個字,“回去。”
我渾身震顫,我從未如此憤怒,也從未如此想殺一個人。他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重九就對他下此毒手。殺了重九,殺了他。我心底叫囂著。
重九見我滿臉憤怒,不在意扯了扯嘴角道:“生氣吧?那就來殺了我。”
說罷,他一躍而起,奔出數丈,帶著星宿奔向懸崖絕壁。我召出無情,緊跟其後。他到了懸崖邊上時候,轉頭對我一笑,而後將星宿移到懸崖外面,鬆手,星宿就像一隻斷線的風箏一般,直直墜落下去。
我大喊一聲星宿名字,想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