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說得我心肝一顫,心虛問道:“她怎麼了?”
於小野蹙眉:“我聽別的宮女說,她這幾日怪得很,別人叫她名字也不答,像是忘記自己名字一般。還有,她連別人的名字都忘記了,叫不上來。只知道每日刺繡,可是,她不大會刺繡呀......這幾日她好像失了魂,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
我掂量掂量後,便決定把真相告訴她。
她瞪大眼睛,驚嘆道:“原來還有這等奇事?”
我點點頭。她思忖片刻後回我:“這樣也好,前些天,她還與我說要回家看看父母,沒想今日就這樣了。她父母知道,該如何傷心。那女鬼替她活了也好,希望日後能替她盡些孝心,好好服侍她的父母,也算報恩。”
她頓了一頓,繼續道:“她既然不是我的宮女了,那我便把她送回阿姊這裡,以免再露出馬腳,叫人發現她的秘密,阿姊意下如何?”
我點頭應下了。小猗便回到我這裡。我叫人單獨給她開出一間房,免得別人於她共處,發現她體溫冰冷,也沒心跳,再嚇到她們。
小猗這幾日什麼都沒做,她謝過我幫她後,便求我給她些針線。我問她做些什麼,她說要做荷包,還有護身符。
我問她做這個做什麼,她又不回答我了。直到花稻師兄要出征的那晚,她將做好的護身符給我,叫我給花稻。
我反問她:“你為何不親自去。”說完我就瞭然,花稻現在是皇帝,她不過一小宮女,哪能送他禮物。
我稍微一思索,又換了話題問她:“你是如何認識我師兄的?莫非,你喜歡他。”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在燭光照應下,本就蒼白的臉色又是慘淡了幾分,“他有恩於我,我只是做個護身荷包,聊表心意,報他恩情罷了。我一個鬼魂,談什麼喜歡不喜歡,有何意義?”
“他有恩於你?”我問她,想叫她告訴我有何恩情,但是她只淺淺笑著,無聲拒絕了我。
我也不是什麼喜好窺探人私事的,她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只不過一小事而已,我舉手之勞便可,便應下了。
第二日,花稻穿一身盔甲,在臨別之際,我將袖中的護身符送給他,並囑託他一定好好帶著,定然護他平安歸來。
他接過那荷包,盯著它看了許久。我心中奇怪,小猗不過繡了一直梅花而已,為何花稻會盯著看這麼久。
我輕聲叫了花稻一句,他才回過神,笑著拍了拍我肩頭,說:“放心,我會回來的。”
我笑得燦爛,“這是當然。”師兄定然會平安歸來,我那時是這般想得,還萬分肯定,花稻就算是打不過衛國,他有法力傍身,總能禦劍逃走吧。
豈料,再見他時,他卻將要命隕黃泉。
花稻帶著重兵南下,進軍衛國,留下一個沈姓大臣攝政。花稻不過離開幾個月,他就將朝堂內弄得烏煙瘴氣,竟然還做起了賣官鬻爵的勾當。
若不是寧妃的父兄與他分配金銀不合,鬧到後宮之中,請求寧妃暗中給皇帝寫信,而寧妃這信不允許被送出去,因故,她大鬧後宮一頓,說沈衡圖謀不軌,這事我都不知道。
不過,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視不理,自然找他理論去了。
不過,我還沒到他官府內,就被看門人攔下。那門房說,沈大人現在不在,請我隔日再來。我說我就在這裡等他。直到夜晚華燈初上,他屋內起了歌舞歡笑的聲音,我才知道被他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