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他們身後,瞧著黑衣小廝一臉焦灼模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的回答心不在焉,“小人隨安。”
“柳荷將自己關在屋內這麼久,為什麼你不早點兒來找師父呢?”
“小人找了,先是找的執事的九師兄,不過九師兄下山採購去了,後來,小人想叨擾白掌門,不過,門內的弟子不肯告知小人掌門尊居,別師兄弟們,小人也不認識,不敢隨意攀談,只能這麼拖著。後來,小人實在沒法,亂闖許多住處,才終於誤打誤撞,找到您二人的住處。”
師父聞言,眉宇間的多了一層冰涼勝雪的含霜。
我看他神情飄忽,大抵是記掛著柳荷,便不再多話。
曲曲折折兩三路,我們到了柳荷居住的庭院。白牆黛瓦,偏僻幽靜。從圓圓的門內進去,可以看到庭院內擺放許多散發著幽香的山茶花,花團錦簇,格外招人眼球。不過,無人有空欣賞。
踩著青石板路,我們登上臺階。隨安叩門,“小公子,白掌門來看您了,你開開門吧?”
無人回應。
隨安回頭看了師父一眼,一咬牙,就想用力推開,破門而入,不過,他沒用多大力氣,就被門上施的法術給彈開了,若不是師父一手附在他背後,他鐵定給彈到院子裡才是。
師父見狀,竟點頭稱贊,“小小年紀,法術就修得這般高強,天賦著實少有。”說罷,他骨筋分明的手指搭在了門上,不過,師父卻沒有推開緊閉的房門。
我歪頭盯著,滿臉不解,這柳荷的法術高到竟然連師父都解不開嗎?
師父收回手,朗聲道,“開門。”
依舊沒人回應。
師父冷笑,“這法子好,以命相抵,我若強行開門,必得先重傷了你,好本事。不過,不能傷敵只能震己的法子,又有何用?”
語罷,師父腳底一陣氣流湧動,刮到我和隨安身上時候,我們不由倒退幾步。下一刻,房門開啟,我們聽到屋內有人吐血的聲音,隨安腳底生風,搶步進去。我跟著進去,看到隨安大叫一聲公子,就撲到了床前,跪在地上,給嘴角掛著刺眼鮮血的柳荷擦嘴。
我站在屋內,空氣中一股潮濕閉塞,久不通風的黴味,有些發悶。柳荷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一臉兇狠地盯著師父。
“為什麼不救救阿爹?你明明能做到的!”柳荷稚嫩的聲音變得嘶啞,他眼眶開始泛紅,“阿爹不是你的師弟嗎?天下聞名的白葉掌門,也不過是個毫無人情味的畜牲罷了!天下人真是瞎了眼,狗屁得道高人!”
柳荷越罵越兇,到最後,臉色都激動的泛起一抹嫣紅。
師父面無表情,任憑他的辱罵,等他罵得沒力氣了,風清雲淡來了一句,“你的茍活,是你阿爹拿命換來的。”
柳荷當場怔住,不解其意,“你什麼意思。”
“你們蓬萊內事,我無權多言。若是有機會,我又如何不想救他,可蓬萊閣的那位,也不是吃素的,他可以容忍我留下一位故人之子,卻容不得我留下我的師弟,給他捲土重來的機會。若非如此,你父親怎會怕拖累我,亂了蓬萊萬宗兩派的安寧?
我退了半步,他才肯退了半步,給你留下一步之內的生機。而這一步之內,便是你父親拿命來換的。
死者已逝,生者如斯。你這般半死不活,又是在和誰較勁,又是在懲罰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