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到他停了下來,回頭看我。
“做什麼?”我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幹枯的帶著腐爛味道的落葉,不解問道,“怎麼停下了。”
他不言語,冷冰冰的眼神也隨著我尾隨的腳步而煙消雲散,自從我默許跟他上山後,那樣冰冷的眼神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伸手到我面前。
他想要拉著我走嗎?我歪頭想著,就像村子裡,那些父母和兒女手牽手一樣?
看著他那隻潔白無暇的手,再看看自己指甲裡滿是汙泥的手指,我直接繞過了他,向前走去。
沒幾步,他強行拉住我的手,牽著我向前走去。“你太慢了,”他說。
他步子很大,我踉蹌地跟隨,胳膊高高抬起。我止不住嘆氣,這就是為何我不想被他牽著走,他太高了,牽著我,我的胳膊則需要舉起來,很累的。
“為何嘆氣。”
“累。”
他停下,不解地看著我。
我動了動胳膊,說:“胳膊舉著,很累。”
他俯身,一手拖住我的屁股,將我抱起。我腳底騰空,達到從未有的高度。
“我這是第一次被人抱著呢。”我感嘆道,心中有些歡喜。
“以前沒人抱過你嗎?”他問我。
“沒有,我只見過村裡小孩的父親這樣抱著他們,而我,一直沒有父親,”我回答,然後補充了句,“也沒有母親,我剛才和你說過的,小乞兒,是沒有爹媽的。”
他問我,“你喜歡我這樣抱著你嗎?”
我點頭,怕摔下去,就勾住他脖子,晃蕩著細腿,說喜歡。
他點頭,說,“你叫我師父,我以後就會經常這樣抱著你。”
我點頭應好。
他斜睨著我說,“你叫我師父了嗎?”
我狡辯,“我答應叫你師父了。”
他彎唇輕哼,拍拍我屁股,輕斥,“狡詐如狐,不可信的潑毛團。”
我嘻嘻一笑,心想我才不叫你師父。聽村民說,師者如父,叫你師父,以後就得給你端茶倒水刷馬桶,我才不叫呢。
我笑完,就聽到他說,“我等著你心甘情願叫我師父的那天。”
我心中冷哼,那你且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