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是偷,在黑暗裡,往另一片黑暗裡。
她是最顯眼的那抹白。
貝拉聽見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驀的睜開了眼睛,明明是一片黑暗,她眼前的世界卻是無比的清晰明淨,仿若水洗過的幹淨。聽覺似也被放大了數倍,不,是一些人在說話。
【好香啊!】
【真的好香,好香好香啊!】
貝拉沒有在意這些聲音,遠處燈火通明,那一方方點點閃閃爍爍的暖黃殷紅,在這樣幽深的黑暗裡,像是打翻了的瑪瑙匣子,映在貝拉的瞳眸裡。
貝拉眨了眨眼睛,她走了兩步,卻是小小的兩步,貝拉低頭,瞳孔猛地一縮,她看著那一雙小小的爪子,布滿細短雪白絨毛的小肚皮,貝拉抬臂拉開了翅膀,一隻能被人包裹在手心裡的小蝙蝠在月光裡浸了個透。
她身上的白,彷彿是月光染上的,做青鳥時已經很習慣用翅膀飛了,貝拉拉翅搖搖晃晃往遠處飛去,穿梭在這不夜的城,風吹得燈影漫處流溢。
作為蝠妖的時間只有一週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只是貝拉還沒弄明白,蝠妖的技能是什麼。
噓,貝拉,你很快就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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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恩莊園來了一隻小客人,在貝拉出現在韋恩莊園的那一瞬間,阿爾弗雷德就注意到了這只與眾不同的小蝙蝠。
或許是有對蝙蝠的偏愛吧,所以阿爾弗雷德笑看著監控器裡的那隻在月色下格外顯眼的蝙蝠,黑夜原本應該是蝙蝠的保護色,是它們隱匿在黑暗中最好的遮掩,可這只白蝙蝠,卻生生成為了黑夜的敵人。
她不被黑夜庇護,但是她被慈祥的老管家庇護了。
不能化作人形只能吱吱叫的貝拉只能在韋恩莊園裡找一棵她看得順眼的樹,然後,倒吊掛著,老僧入定一般,小小的一隻,遠遠看去像一團吹落的白絨花。
貝拉以為自己會習慣倒掛著,可是成為了蝠妖後,所有的一切彷彿都成為了本能,她甚至覺得這樣才是最舒服的。貝拉甩了甩腦袋,不不不,就算是本能也不能是習慣,她可不想以後也倒掛著睡覺。
布魯斯和傑森夜巡結束回來了,貝拉掀開眼皮子看了一眼,布魯斯的蝙蝠俠都是黑色的,蝠妖啊蝠妖,你怎麼會是白色的呢?
倒掛著就不想動彈的貝拉閉著眼睛聽著耳畔的微風撫葉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夜晚的夢無恙,貝拉睜開眼睛,大耳朵在風的親吻下不受控地抖了抖,淡灰的眼珠子在白晝卻失了那份明亮,蒙上了一層霧靄。
貝拉茫然地看著眼前模糊的視線,受了驚嚇似的,小爪子松落,小蝙蝠啪地一聲落在了修剪地齊齊整整的柔軟草坪上。
“哎喲喂,”貝拉一出聲才發現自己能說人話了。
她拉開翅膀,一陣風吹來,輕飄飄的小蝙蝠被吹得滾了一圈,哦,再一圈,然後一個胖乎乎耳朵尖尖的小女孩趴在了草地上。
風掠過她雪白柔軟的發絲,貝拉就像個重度近視丟了眼鏡似的小可憐,從草坪上站了起來,她舉起了胳膊揮了揮,邁著小短腿奔向這個模糊得宛如油畫的世界。
“阿福爺爺?”淡灰的瞳眸中忽然出現了一抹黑色,貝拉試探著伸過手去,被一雙熟悉又溫暖的大手抱了起來。
“貝拉,”阿福沒想到昨天放進來的小客人會是貝拉,這下貝拉可真是小蝙蝠了,阿爾弗雷德心滿意足地抱著軟綿綿的貝拉走進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