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出來的時候貝拉的後心一片沁涼,她趴在地上喘著粗氣,腦袋一陣眩暈,半天沒晃過神來。
貝拉癱坐在一旁,沉默地看著那個沒有雨傘遮擋後露出真面目的猙獰的大洞,邊緣還有井蓋的碎片,固執的宛如怪獸的牙齒,貝拉抖了抖顫巍巍的雨傘,又將它塞了回去。
算了,雖然不覺得有人會和她一樣倒黴,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做個標記提醒一下吧,她翻出了馬克筆,在傘上寫下了【危險,避讓】的字跡,抬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貝拉揉了揉痠疼的手腕。
手上的痕跡全都慢慢自愈不留一絲痕跡了,她撩開毛衣看了看手腕上手錶的時間,e=(o`)))唉,耽擱了半個小時,幸好她起得早,不過誰知道前面還有什麼等著她,貝拉沉沉地嘆了口氣,抬腳繼續向前走去。
的確如傳言所說,蜘蛛尾巷越到後面越是陰森墮落,貝拉看著斑駁的牆面,髒亂的道路嘴唇抿的緊緊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著,她捏緊了揹包帶,宛如一個隨時準備戰鬥的戰士。
幸好天早,大多人都還沒有醒來,貝拉輕手輕腳的謹慎地避過一個個散發著酸腐味的果皮,終於走上了木橋。
這木橋宛如一個年邁的老人,下面是黑黢黢的正在可憐嗚咽的河流,因為幾乎沒有河水了,裡面堆滿了垃圾,貝拉也想快步離開,但是黴運纏身的她更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所以還是一小步一小步地磨蹭著。
這個時候貝拉終於開始考慮搬家的可能性了。
總覺得有一天她會掉下去的。
終於過了橋,貝拉的腳踩在稀疏的草地上,心裡的大石頭驀的放下了,蜘蛛尾巷對岸的街區與其相比仿若另一個世界,這裡的空氣裡飄散著溫軟的麵包香氣,窗內透出明亮柔和的光,道路幹淨整潔,房屋也不似蜘蛛尾巷的破舊與單調,街邊甚至還種植著幾棵金黃的銀杏樹。
這裡才是貝拉記憶中的秋天。
想搬家!貝拉握緊了拳頭,走著走著……就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
貝拉翻出了學校宣傳單,這個是很久之前某一天早晨不知道誰放在她郵箱裡的,她也沒有丟而是收進了家裡的一個箱子,興起學習的念頭後她就將這個宣傳畫冊翻了出來,並透過寫信誠摯地表達了自己想去學校旁聽一段時間的願望,沒有多久就收到了應許的回信,裡面除了同意貝拉的請求,自然離不開學費的話題。
先交一學期的學費,貝拉摸了摸自己揹包底部的信封,她拿著宣傳單打算自己問問人去問路。
奈何她一張並不面善的生面孔,許多人對她都抱有警惕,有些人甚至在貝拉還沒走近時就繞著離開了。
貝拉:這個看臉的世界!我恨!隨著時間的流逝,心焦的貝拉黑眸中也不自覺透出了幾分焦慮。
“哦,你說這個學校啊,”終於有個大嬸沒有因為貝拉眉眼的戾氣退避三舍,而是熱情地給出方向了。
“謝謝您,”貝拉撥出一口氣,道完謝後忙不疊地朝學校趕去。
交完學費後貝拉天真地以為自己能夠按時進教室的,誰知道一踏出門就被絆的一趔趄,整個人直直地向冰涼的地上撲去。
“哦!同學你沒事吧?”鼻子痠疼的貝拉連忙被老師扶了起來。
剛看這位新學生還以為是哪裡來的不良少女,沒想到還沒出門就摔了一跤,是因為來上學太高興嗎你?艾布納抬手扶了扶眼鏡,將貝拉扶了起來,“你流鼻血了,我送你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吧。”
“不用,一會兒就好了,”貝拉又窘又羞地捂著鼻子連連擺手,她揉了揉尾椎骨,“我好像要遲到了……”她話音剛落,鈴聲就響了起來。
“真的不用處理一下嗎?”艾布納看著懊惱的少女擔心地問道,他看著鮮血從她指縫間湧出,連忙將手帕遞了過去。
“謝謝您的手帕,我要去上課了。”明明打定主意不能遲到的!貝拉慪的吐血,手帕在鼻子上敷衍地擦了擦。
“誒……”想說送她去班級的艾布納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貝拉摸起來一溜煙的跑了,他搖搖頭嘆了口氣,她今天的第一節 課應該是什麼來著?
哦,是歷史課……糟糕,忘記告訴她喬舒亞最不喜歡有人遲到了……想到了某個固執死板的老頭兒,艾布納推了推眼鏡,為貝拉嘆了口氣。
“報告,”貝拉抱著書本站在門口。
正在講課的喬舒亞是一個古板的紳士,他蓄著灰白濃密的鬍髯,穿著考究的黑西裝,來上課卻宛如來演講,就是這樣一個古板老頭兒,守時是他最看重的一點,而對於遲到的學生他一向沒有好臉色,“你遲到了!站到最後面去聽。”
他不聽解釋,因為遲到就是遲到,他只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