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那場噩夢她再也不要經歷了。
“現在是民國。”
城晴站在窗邊,右手搭著窗沿,望著遠處松林上空最熟悉不過的一道白色身影,笑著道:“這是個嶄新的時代,沒有閉關鎖國,沒有封建思想,拋棄禁錮,你會找到答案的。”
拋棄禁錮?城憶內心不斷呢喃,如此十遍之後,心下明亮。
這是她十年來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她要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見她已有所明悟,城晴便也安心了。
“有人來接我了。剩下的你慢慢想,想不通的話……再說吧。”
看著逐漸逼近的那道白色身影,城晴果斷躍出窗外。在城憶反應過來跑向窗臺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夢魘錄嗎?”
城憶坐了下來,椅子上似乎還殘留著仙人的氣息,刺骨的寒冷過去後,她的心中升起一種說不出的溫暖。
手指劃過靛藍色的封面,子時一刻已過,今夜不會再有厲鬼登門了。
然而,那團徘徊在松林中許久的鬼火在城晴離開之後,正緩緩朝仙人閣飄來。
丫頭杏紅與僕從月白還站在仙人閣外守夜,今夜對於他們二人來說也是難熬,冥王突然到來就夠他們頭痛了,而現在,子時一刻已過,真正的厲鬼找上門了。
“噔、噔、噔。”
三聲帶有間歇的敲門聲響起,位於閣樓的城憶放下手中的夢魘錄,側頭傾聽,遲疑了片刻。
一名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推開了仙人閣的大門,從門縫中探出頭來向內張望。
“請問……有、有人在嗎?”
無人應答。
書生試探著跨出一隻腳,怯懦的推開一點門縫,從中擠了進來。
站在二樓平臺處,城憶不禁蹙起了眉頭。
此人看上去三十出頭,胡須剃的幹淨,臉色發黃,眼神畏畏縮縮,一身洗的發白的灰黑色長衫,左手的袖口處還有塊巴掌大的黑色補丁,一頭清朝時流行的發辮,一雙磨破了底兒的深藍色布鞋……
城憶並非以貌取人,而是這個不請自來的“書生”,讓她産生了能不接觸就不要和他接觸的想法。
他的身上,怨氣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