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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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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寺廟比兩人住下的那個更加宏大,布滿了欲界的人馬,三層高的高聳古寺巍峨雄偉,可以看到門外與樓上都是欲界的人,他們個個武裝持著兵器,臉上全是一副肅然之意。高樓上豎起了欲界的旗幟,寺廟周圍有若隱若現的光芒,有人在這裡佈下了法陣,外面的鬼怪根本不能靠近寺廟。

“屬下恭迎魔佛、大宗師!”守寺廟大門前的欲界侍衛齊聲道,紛紛對上方兩人跪下行禮,對兩人的突然來臨沒有半點驚慌,姿勢整齊聲音洪亮,彷彿等候已久。

這些侍衛都穿著漆黑的鐵甲,佩戴著雪亮的刀刃和各種武器,看到迷達他們更加士氣高漲,個個都神采煥然,豪氣沖天,好像迷達親自帶領他們出戰一般。

“誰允許你們下來的?!”迷達沉聲中帶著一絲不悅,他根本沒有吩咐過讓他們下來,突然一群人違揹他的意思下來陰間,還這樣大張旗鼓。

迷達與古陵逝煙身形一閃,落在大門前,下屬們依舊跪著齊聲說著:“屬下奉魔佛法旨,輔座之命,特來迎接魔佛與大宗師回駕。”

“荒謬!我何曾下過這些法旨,輔座去哪裡了。”迷達一甩寬袖厲聲喝道,又驚又怒,他猜到忘塵緣假傳他的話,沒想到傳的不止一句,在古陵逝煙死後他很快就獨自來到了陰間,也沒有交代讓下屬來恭迎,他只打算和古陵逝煙兩人一起回去。

“輔座在大殿中恭候魔佛與大宗師。”下屬們說道,他們說得理直氣壯,好像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們的聲音還是那麼整齊,好似準備已久,話音落下,忘塵緣還是沒有出現,四周只有陣陣陰風。

即使這些人忠心耿耿還是讓迷達怒火中燒,他斷不能接受這種被架空權利的感覺。

“哼!那忘塵緣怎麼不出來,才多久不見他的架子比大宗師與魔佛還大了。”古陵逝煙冷哼了一聲,掃了這些人一眼,這些屬下沒有吭聲,偶爾抬頭看他一眼,那裝模作樣的恭敬樣,古陵逝煙總隱約能從中看到譏諷,他沉下心中那些情緒。

迷達和古陵逝煙走入寺廟中,遠古的寺廟依稀能看到往日的輝煌,廊道的牆壁上畫著在陰雲中的邪惡鬼神,那些鬼神有油綠的漆皮和黑色的嘴唇,身形奇異狹長,像蛇般與陰暗的雲朵纏繞,露出尖利的牙齒和陰森的笑容,一手拿刀在自己身上割挖,手裡捧著挖出來的流著綠色血的肉塊。下屬們跟在迷達和古陵逝煙後面,一大群人的腳步聲格外的整齊響亮,在廊道中帶著回響。

道路逐漸變得寬敞,圓柱上的漆掉了許多,變得斑駁,前面就是大殿,高聳的天花板,下面有一個巨大的香爐,銅爐上堆滿了香灰和灰塵,插著密密麻麻的香,那些香都已經燃燒殆盡只剩下竹簽。大殿中也站著許多欲界的侍衛,中間有道金色的地毯,兩邊擺著燭臺,上面燃著許多支紅色蠟燭。

中央的石臺上放著朱寒,朱寒還是像之前那樣奄奄一息,虛弱得有些透明,身上血跡斑斑,衣服和頭發散亂,身上又再次湧出鮮血,沿著石臺邊緣往下淌,那一灘血液順著石板的縫隙向外面流去,流到他們腳邊。殿中彌漫著血腥味,忘塵緣和幾個屬下站在石臺前,忘塵緣穿了件褐色的深色長袍,脖子上掛著串比較細的佛珠,一隻缺了手臂的空袖子在風中微微晃動,他閉眼卻像能看到般把“目光”投向兩人,迷達和古陵逝煙來到後,他從容的表情出現了些微妙的變化。

氣氛頓時有些怪異起來,迷達和古陵逝煙停下,忘塵緣知道他們來後面向著他們,身後的幾個下屬也一動不動,直挺挺站著。迷達與古陵逝煙也不說話,對峙著,古陵逝煙已經感到這些人蠢蠢欲動的心,特別是對面的忘塵緣對他的那種嘲諷態度。迷達顯然對這些下屬的態度極其不滿又不能大發雷霆,氣氛有些劍拔弩張起來,古陵逝煙早就知道這是早晚的事,只是迷達捨不得除掉忘塵緣。古陵逝煙指尖凝氣,一縷淡淡的青煙縈繞在他指尖,聽到身後那些侍衛細微的腳步聲和盔甲摩擦聲,一想便知道他們都握上了劍,全都盯著古陵逝煙的背影看。眼看一場戰鬥一觸即發,迷達握住古陵逝煙的手,把那幾根修長的手指裹在掌心中,化去了青煙。

忘塵緣側了側頭,似乎能察覺到迷達的動作,下一刻他僵硬的臉露出了個笑容,繞過阻隔在中間的石臺,他身後的幾個屬下也跟他一起走過去。忘塵緣來到兩人面前,相隔幾步,他臉上掛著微笑多盯著古陵逝煙“看”了一下,然後在躬身行禮,提高聲音說道:“屬下忘塵緣,恭迎魔佛……大宗師。屬下因事纏身,未能及時迎接,還請降罪。”

即使忘塵緣的這個停頓很短很微妙,也讓古陵逝煙感到欲界除了迷達都很排斥他,忘塵緣這次是打算破釜沉舟了。

“你因什麼事?”迷達語氣冷了幾分,不知忘塵緣瞞著他在忙些什麼,打著他的名號做了多少事,他還是不想當著古陵逝煙的面和忘塵緣撕破臉皮。

“自然是為了恭迎魔佛和大宗師回欲界。”忘塵緣又恢複了那副恭恭敬敬的樣子,臉上的淡笑也像春風一樣。

古陵逝煙看忘塵緣又開始裝模作樣也懶得主動挑起爭端,他來到石臺前,朱寒身上有源源不斷的血流出,似乎總是流不盡,朱寒身上哪有這麼多血可以流,他也不想再問忘塵緣把人弄過來要做些什麼。朱寒的血流到地上,地上的板磚損壞了許多,殘缺的地方露出了泥土來,那些血染紅了泥土,又流到板磚的縫隙裡,泥土中似乎冒出了嫩芽,那些細小的嫩芽裹著血,在血灘中有些難以辨別。

“我有些累了。”古陵逝煙望了眼窗外,隱約還能看到外面滿地的彼岸花,他轉回身來到迷達身邊。

一場談話便這樣結束了,忘塵緣把兩人帶到個寬敞的房中。古陵逝煙坐在柔軟的床鋪上,一直在他懷裡裝死的朱寶翔突然跑了出來,跳到地上抱著古陵逝煙的腳踝不停的蹭,顯然它有點怕忘塵緣。迷達還沒進來,房間和客廳隔著屏風,古陵逝煙把朱寶翔拎開,來到屏風邊,迷達在門外和忘塵緣低語了些什麼,表面看起來都是和顏悅色的,忘塵緣把門關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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