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著什麼急。”古陵逝煙叫住了百裡冰泓,走到百裡冰泓面前,百裡冰泓對他有點不耐煩的樣子,他把燈籠拿到百裡冰泓面前。“路那麼黑,你拿著去吧,我有點冷,就不陪你去了。”
百裡冰泓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相信古陵逝煙,他滿腹狐疑的接過燈籠,古陵逝煙拿過的地方沒有一點溫度,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便走去了。
古陵逝煙看著百裡冰泓的背影漸漸模糊,便走到了河邊,看著河上的風景。也不知道百裡冰泓受了什麼刺激,說話冷得像這地方一樣。古陵逝煙舉目遠眺,河對面都是些枯枝,河水緩慢流動,竟然還沒結冰,都說冰樓是奇觀奇景,除了乍一看巍峨壯觀,細看卻是光禿禿的一片,也是夠蕭條的,哪裡像煙都那樣溫暖宜人。冰樓的月光格外的冷,光是這雪白一片的地面都足夠它反映出寒寒冷光,現在又開始下雪了,小雪隨著冷風飄搖著,那小雪在月光下看到一些小點,古陵逝煙感到臉上一陣冰涼,他用手背觸了一下面頰,臉竟還能感覺到雪的冷意,他還以為已經冷透了。
遠方那雪山的影子還能看到幾巍峨道痕跡,月亮又是這樣的冷,這麼一個曠闊地方,怎麼沒有聽到狼嚎呢,古陵逝煙想。
冰樓這個地方還真不是那些風流文士喜歡的。
沒過多久,後面傳來說腳步聲,古陵逝煙回頭一看,是百裡冰泓回來了,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拿著把鏟子,後面帶著一串淺淺的腳印。冷風越來越起勁了,颳得臉有點痛,古陵逝煙走過去:“這麼久,你再不來我可就要凍死在這裡了。”
“凍死了好啊。”百裡冰泓唇角動了下,扯出一個冷笑,把燈籠拿到古陵逝煙面前。
“是啊。”古陵逝煙順著道,他低眼看了看燈籠,伸出一隻手抓住燈籠長杆,發紅又有點僵硬的指尖微微一屈,長杆貼著指腹。“我凍死了你們都省事。”
百裡冰泓聽著這似乎事不關己的語氣,萬般複雜的看著古陵逝煙,心裡又極其不爽,他巴不得古陵逝煙死,可是眼下古陵逝煙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死,只是說著玩,雖然家裡長輩經常教育不能老是把死掛在嘴邊,多不好,在百裡冰泓看來古陵逝煙說話都和空氣一樣,就沒一句是管用的,他輕輕點了下頭,輕描淡述:“是啊,不止省事還是好事。”
“我是生是死也由不得我自己啊,就算我不護著自己,也有人護著我,這就看你們的造化了。”古陵逝煙有點遺憾的說道,他帶百裡冰泓挖副樓主的屍首,有哪個兇手像他這麼“好心”的,不知為何現在他卻沒有一點激動的感覺,心也是冷冰冰的,表情有點僵硬,拿著燈籠把他的手都凍得有點疼,他把手放在腹部輕攬著開敞的外袍,彎下身把燈籠放在地上,長杆一頭搭在燈籠上,一頭拖在地上。
古陵逝煙直起身,見百裡冰泓還呆站在樹後那塊空地上,催促道:“你快挖吧,我真的覺得冷所以就不陪你挖了,到時候回晚了玄冥氏又要問我們去哪裡了,他就是什麼都要管,一天到晚把你當小孩子管你也沒受夠,快點挖。”
“……他什麼都要管,你不是很多事讓他沒管著麼。”百裡冰泓有一語雙關之意,古陵逝煙背後最那些事玄冥氏還知道得步真切,他低頭看著下面的雪地,在旁邊那燈籠的照映下比較明亮,他用鏟子戳了一下那層薄薄的雪,現在又下雪了,星星零零的雪花落在雪地上。
“只是像回煙都看個阿貓阿狗的,又不是多大的事,我就不告訴他了,省的他這麼忙還要為古陵勞心費神的,累著了算誰的。”古陵逝煙說的體貼入微,語氣也溫和,說的好像真的是為玄冥氏好一樣,他站到百裡冰泓身後側旁,準備看百裡冰泓挖副樓主的屍體。
百裡冰泓回頭睨了一眼側後面的古陵逝煙,不出聲的一笑,鏟子已經鏟入了雪地:“你可真懂‘體貼’,時刻都惦記著皇兄,皇兄一定倍感‘欣慰’。”
“但願。”古陵逝煙也無聲一笑。
就是這種寄人籬下的感覺,百裡冰泓一邊挖著一邊想,在自己家的地盤還奈何不了古陵逝煙,等他挖出了副樓主的屍體,大可以讓玄冥氏過來,但是他奈何不了古陵逝煙,古陵逝煙想叫他幹嘛他還是得幹嘛。就算是事後偷偷告訴玄冥氏他也得權衡一下大局,就好像古陵逝煙時時把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