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白萍的心理活動別人是沒有辦法知道的,她所表現出來的只有恢複了以往的熱情。不過鑒於她的電話號碼還躺在牛唸的黑名單裡,而且她自覺是個長輩,也拉不下臉主動找牛念示好,於是催著兒子雲騰趕緊去跟他姐聯絡一下感情。
從小被父母寵愛異常,還有牛念這個當姐姐的時不時接濟一二的牛白雲騰同學,又是處在剛剛有了自我意識,覺得全世界只有自己最正確的年紀,他幾乎沒怎麼在錢的方面煩惱過,也就無從瞭解父母賺錢養家的艱辛,更無法體會白萍對於金錢的執著。
他只看到父母像地主周扒皮一樣地苛待他姐姐,尤其在得知姐姐的親生父親出現之後,甚至有變本加厲的趨勢。這讓雲騰非常不舒服,甚至當面指責過父母的錯失。只不過父母把他當成不懂事的小孩子不加理會。這讓雲騰更加氣憤。
後來白萍找牛念索要存款未果,在家裡朝牛超群發了好幾比脾氣,這讓心高氣傲的少年更加覺得羞恥,因為這份高傲,他甚至沒有再主動聯系牛念。反正聯系也是給他媽當槍使,瞭解他姐的收入狀況罷了。
直到他媽再次要求他聯絡牛念,他一開始沒當回事,後來他媽說姐姐戀愛的,出於一個男性的責任感,他想代替沒用的父母保護姐姐,如果姐姐幸福就祝福,如果那個男人是壞的,就替姐姐出氣,在這樣一種心態的驅使下,他才又開始主動聯絡牛念。
不過他把前因後果,以及心中所想,全都告訴姐姐了。他要讓姐姐知道,自己是站在她那一邊的。
牛念聽完雲騰的訴說很無語,牛超群是她的父親沒錯,可又是什麼讓白萍認為,她作為牛超群前妻的女兒,應該養活他爸現任的全家呢?不過,雲騰鮮明的支援也挺令人感動的。
表白完自己的立場,雲騰毫不見外地拿起牛念給他洗好的蘋果就吃,順便打量這個據說是那個“自己開公司”的男人的公司。挺小的,除了他姐也沒見別的員工,單看上去的話,比樓上那家公司差遠了。
但是雲騰也會想,這個公司再小也是自己的,樓上的公司再大再氣派也是給別人打工。這麼一想,就不覺得這裡差了。甚至生出了一部分作為主人的自豪感。
雲騰把整個公司巡視一遍,便坐回來問:“你男朋友呢?”
牛念說:“他去n城辦事了。”至於具體什麼事,她是不會告訴年齡尚小的弟弟的。
弟弟也沒問,只當是工作上的事,又隨口問:“那男的多大年紀了?”
牛念說:“比我大兩歲。”
雲騰有點意外,說:“很年輕啊。”
牛念不禁笑了,問:“你以為他多大年紀?”
雲騰抓了抓頭發,說:“我以為能自己開公司的都是老頭兒了。”
牛念笑起來,也沒多解釋,給弟弟倒了杯水。
雲騰把水杯推到一邊,湊過來問:“有照片嗎?快給我看看。”
這個還真沒有,不過看著雲騰期盼的眼神,牛念努力思考半天,說:“我記得哪個抽屜裡放著他一個什麼證書,那上有照片。你想看就看看那個吧。”
一寸的標準大頭照,好多年前的了,雲騰端詳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便說:“長得沒我帥啊。”
牛念噗嗤一笑,附和著說:“對啊,我家雲騰最帥了。”
小小少年的虛榮心滿足了,又順手翻了翻抽屜裡的其它證書,當看到那本他就算從小學重修,可能都考不進去的大學的畢業證,雲騰叼著蘋果沉默了。不過這孩子心寬,馬上又想著,這又不是外人,自己也算間接跟這個學校扯上關繫了不是。再翻翻仝年隨手收在這裡的,他大學期間考的各種證書,英語的、計算機的、專業領域的,雲騰邊翻邊央求牛念說:“姐啊,讓姐夫給我補課吧!”
牛念探頭看了看,心裡想,多考點證書是有用,這一下從“那男的”直接變成“我姐夫”了,這要是讓仝年知道,估計也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