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修養良好的道謝才是最刺耳的。
林澈像做了錯事一樣,手足無措地耷拉下肩膀。
“棠棠,我那天是想要和你一起去遊樂園的,但是,我過敏了。很、很嚴重,醫生說我對碧根果過敏……”
他見方棠沒有反應,緊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一股腦把能想到的解釋全給她。
“剛才是老師讓我和袁棠商量校級之星的事,金老師推薦了你和我,但我不想當校級……”
“我也不想。”
方棠打斷他。
她心平氣和地說:“林澈,我想看會兒書,你自己玩,好嗎?”
不僅僅是疏遠。
還有隱約的倨傲,像刺蝟,來源於一夜長大後的尖銳。
林澈怔了很久,難過地點點頭。
他的小揹包裡放著包裝精美的小杯子,準備送給棠棠的。
很久之前就訂做了。
圖案是林澈讓方棠畫的畫,要求畫他們兩個。
方棠忙於作業,隨手畫了兩個手牽手的火柴人交差。
——正好,印在杯子上,線條簡潔幹淨。
林澈把揹包拉上,重新搭回椅背。
他看了眼方棠背影,像是流星,從他旁邊經過,然後越來越遠。
越來越遠。
“胡蝶,你記得你媽媽嗎?”
“記得。”
“她什麼時候去的遠方?”
“我六歲,讀學前班的時候。”
“你是什麼心情?”
胡蝶想了很久,搖搖頭:“我不知道。”
“但是,我想要去一個新的世界,可以把難過的事都扔下,重新開始。”
方棠看了她很久,緩緩點頭。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