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叔明卻忽然在一旁道:“王爺,不管幕後真兇是誰,殺人償命,這丫頭膽敢親手謀害主子,就決計不能容她活下去!”
一個死字壓在頭上,含真大腦裡一片空白,她甚至連哭都已經忘記了,她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就這麼死,一定要活!
含真手腳並用爬到崔叔明的腳下:“侯爺,奴婢沒有殺周姨娘,奴婢確實下了毒,可是那時候周姨娘已經死了!侯爺您明鑒,求您放奴婢一條活路吧!”
“住口!”崔佟氏耳聽含真為了求生竟然連什麼也不顧了,也不由得一聲暴喝,“你這個賤蹄子,如若再敢胡說,本夫人就直接將你拉出去亂棍打死!”
崔叔明終於聽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回頭沖林婉城微微一笑,夫妻兩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欣喜。
今日這個局的主角並非崔佟氏,崔叔明也不會為了一個老太太擺這麼大的場面,他們夫妻兩個費心巴力地做了這麼多鋪墊,就是為了含真的這句話!
鄭王眼見今天的戲越唱越精彩,不由也來了興致:“崔老夫人,咱們還是先聽她把話說完!”
含真瑟瑟縮縮看一眼接近暴走的崔佟氏,狠狠咽一口吐沫:說吧,不說就要死,就要做別人的替罪羔羊!說出來興許還能有一條活路!
含真深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鎮定下來:“昨夜,二更天的時候,鵬少爺他神色慌張地跑到榮華堂來,他衣衫不整,臉色鐵青,身上還有很重的酒味。奴婢上前一問,才知道少爺是來求見老夫人的。老夫人將他喚進屋內,就將我們都趕了出來。”
鄭王不由問道:“他們都在屋裡說了什麼?”
含真趕忙搖頭:“奴婢不知啊!老夫人和鵬少爺說了大約一刻鐘,老夫人就面色鐵青的將奴婢和含蓉叫進去……”想起昨夜的事,含真到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
鄭王催促道:“叫你們進去做什麼?”
含真偷偷看一眼崔佟氏,一狠心,就不再顧忌:“老夫人告訴我們周姨娘不慎跌死在碧波亭裡,她命我和含蓉將她帶回陽春院,然後謊稱是傷了風。我門來到碧波亭一看,周姨娘正一動不動躺在地板上,怎麼叫也叫不應。我當時嚇壞了,但是老夫人有命,奴婢不敢不從!我和含蓉將周姨娘架起來,撿著人少的地方將她送回陽春院。我們把她放在床上,按照老夫人的吩咐留在那裡照顧她。”
鄭王道:“那又怎麼會將絲竹牽扯進來!”
含真擦一把臉上的淚:“我和含蓉焦急地等在陽春院,後來,老夫人就派人給我們送了信、項鏈和毒藥。她讓我們將一部分毒藥灌進周姨娘肚子裡,讓她的屍體呈現出中毒的跡象。我們不敢不從,只好依計而行。過了不久,周姨娘的臉上果然就開始發黑變紫。我們在陽春院守到天亮,才按照老夫人信中所說展開第二步計劃。”
“我將項鏈裡的毒藥放到周姨娘的藥碗裡,然後故意在廊下跟絲竹碰上,又故意跟她吵起來,接著,又故意拿錯了食盒……目的就是,就是為了將周姨娘的死嫁禍到絲竹身上。”
崔佟氏聽含真將事情原原本本抖摟出來,也顧不得什麼身份形象,沖過去就要廝打。鄭王一擺手,立刻就有兩名護衛將她拉開。
鄭王凝眉看著崔佟氏身後的另一個丫鬟,沉聲問道:“你就是含蓉?”
含真說話的時候,含蓉一直低垂著腦袋,現在驟然聽鄭王點名,不由瞪著一雙驚恐的大眼抬頭:“奴婢……奴婢是含蓉!”
鄭王道:“剛剛含真所說,可屬實?”
含蓉慌忙低下頭,囁嚅道:“奴婢……奴婢……”她哼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