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林婉城在沈聽南的墳前終於點頭,崔叔明喜出望外,當天就進宮去求皇上恩旨。皇上見他如此長情,也只好答應他裝一回聾做一回啞。慶功宴上,皇上對林婉城被休棄出府的事絕口不提,只說她是負氣離府。
普天之下,還有人敢質疑皇上的話嗎?莫非是嫌名長?
接著,皇上就順水推舟,下旨讓崔叔明親自迎接,既讓林婉城風光回府,又保全了崔叔明的顏面。皇上的用心不可謂不良苦。
林婉城聽到自己能夠回府,竟然是崔叔明用軍工換回的,心裡十分感動。崔叔明對她的情意她一清二楚,但是又時時能被他的柔情感動得一塌糊塗。
保安堂裡,眾人正在敘話,花鳳涼帶著季北喜笑開顏地走了進來。
花鳳涼騷包地搖著一把摺扇,看樣子心情大好,他一見到林婉城,就誇張地挑起眉來道:“呦——這不是崔夫人嗎?怎麼還呆在小白的一畝三分地不肯走?”
林婉城無奈道:“你訊息還滿靈通的嘛!”皇上中午在宮宴上下的旨,還沒有來得及昭告天下,花鳳涼是從什麼地方知道的?
花鳳涼將摺扇合起來在手掌上一拍,得意笑道:“好說好說!”
崔叔明見不得他得意忘形的樣子,張口道:“怎麼,你的相如故終於肯給你好臉色了?”
花鳳涼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你的訊息怎麼比我還靈通?”崔叔明輕蔑一笑,並不回答。
林婉城就趕忙道:“總聽你提相如故,從來也沒有見過她。不如……哪天帶出來見一見?”
白華就道:“師妹,你別為難鳳涼,他想讓相如故來跟咱們見面相如故就會答應嗎?他哪做得了相如故的主?”
花鳳涼跳腳道:“誰說本公子做不了他的主!”
林婉城就繼續刺激他:“那就帶出來見見嘍!我們都對這個讓花大公子神魂顛倒的姑娘嚮往的很呢!對不對,崔將軍?”
崔叔明薄唇一啟,淡淡吐出三個字:“沒興趣!”
林婉城心裡高興,嘴上卻不悅道:“你這個人真沒勁!”
第二天,安蘭、絲竹兩人就開始將林婉城的東西打包裝車運回定遠侯府,林婉城將要離開保安堂,心裡對這個住了半年的小院十分不捨。
她摸著天井裡開的燦爛奪目的金菊,臉上稍微有一些落寞。
保安堂的日子雖然比不上侯府錦衣玉食,但是這裡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閑了就去大堂幫白華給人診病,沒有病患的時候,她就養一些花草或是在背靠廊柱翻一翻醫術。
可是這種悠然的日子就要一去不返了。
白華不知何時依然站在廊下望著林婉城,他見她神情有些許落寞,情不自禁開口道:“感傷什麼?我雖然不是你親生的兄長,但是也不遑多讓。這保安堂就是你的孃家,保安堂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只要你想,盡管回家來住。”他想了想,又加一句:“我絕不把你往外趕。”
林婉城“噗嗤”一聲笑出來:他從前只覺得白華是一個謙謙君子,卻沒有發現他也會開自己的玩笑。林婉城認真地點點頭。
第三日一早,崔叔明下了早朝,就領著宣旨太監,和一大群家奴打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