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姐們都說:“師尊變了。”
哪有人會突然變了的?
他想。
也許那人原本就這樣。
他曾見過路上賣糖人的老人,平日裡遇到小孩都會笑著遞些糖,可某日突然發了瘋,將滾燙的糖漿潑向行人。
後來有人說,這是癔症。
他依舊每晚靜靜地立在師尊門前,任月光灑在身上,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七百四十多個日夜,師尊沒有變。
以前師尊只是病了。
而現在,病好了。
燭光下,他摩挲著那本被翻爛的劍譜,指尖研磨著硃砂小字寫的批註。
那是師尊的字跡,一筆一劃,工整得近乎溫柔。
練劍時,他的視線掃過師尊的手腕,那道為他擋下魔修一劍而留下的疤,至今未消。
窗外竹影婆娑,夜風拂過,燭火輕輕搖曳。
他合上書,吹熄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