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木看著新聞有感而發:“我們不動手,陸家自個也要亂。”一反常態的處理方式,不難看出,陸家一定發生了些特別的事情。一直以來,林嘉木只當謝珵寧有意收購陸氏集團,才這麼激進地整合公司與融資。
“這是我和陸家的恩怨,你不要插手。”說完,謝珵寧離開了。
只言片語,讓林嘉木心生寒意,有那麼一刻,他竟然看不到謝珵寧的“不忍”。那個光風霽月的笑容溫暖人心的少年似乎已經死在光陰裡,林嘉木甚至記不起來謝珵寧是何時失去了那些原有的陽光、溫暖。
商業戰正式拉開了序幕,他們每一個人都懷著自己的目的投身戰場。安靜躺在醫院的陸繁星毫不知情,她已經一個星期拒絕吃藥了。
經過一個星期的心裡掙紮,謝珵銀亦步亦趨來到謝珵寧的房間,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那般。謝珵寧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靜看著謝珵銀,情緒平靜得讓謝珵銀打了個寒顫。
“有時候,我不知該感謝你和伯父讓我知道了真相,還是該自責她被害死這麼多年而我一無所知。”謝珵寧主動提起了謝珵銀最忌憚的話題。
謝珵銀愧疚低下頭,這麼多年,他唯獨這件事隱瞞了謝珵寧。哥倆不知聊了些什麼,表情都不甚好。
謝珵銀離開書房時,猶豫一下,仍舊說了一句:“陸家的那個女孩,突然失明瞭。”
發覺陸繁星失明後,陸母不止一次請謝珵銀去醫院給陸繁星做心理輔導,可是陸繁星連謝珵銀也拒絕在外。
經過晚上的家庭會議,謝珵銀已經很瞭解謝珵寧近來工作上的動作,不期盼陸繁星的失明能讓謝珵寧動容,只盼著他手下留情。作為陸繁星心理醫生這麼久,謝珵銀很清楚,陸繁星是個單純的女孩子,陸家有任何的不妥舉動,都不應該算在陸繁星的頭上。陸繁星的心理問題太嚴重,稍有不慎就是將她往死路上趕。
“珵銀,這麼心軟,你以後可怎麼辦?”丟下這麼一句話,謝珵寧又聚精會神投入工作裡。
謝珵銀給他輕輕帶上門,在門外站立許久才離開。謝珵銀一直都明白謝家對自己的寬容,他的個性不適合從商從政,謝家也從不要求他進軍這些領域。可以說,他是被謝家保護著的那個。
自己的哥哥謝珵金,對未來一直很有規劃,畢業後就在謝珵寧的支援下去別的公司一展抱負,實現了自己的夢想。正因為如此,組建“長寧集團”後,謝珵金毫不猶豫地回到了自己原有的軌跡上。金融系才子並非浪得虛名,謝珵金的才能是有目共睹的。謝珵金已經為自己的夢想打拼過,沒有留下任何的遺憾,往後餘生,將在自己最擅長的金融領域為“長寧集團”添磚加瓦。
可以說,謝珵寧是個高智商管理型人才,他很清楚每個人的弱點與優點,總是最大限度開發別人的才華。作為兄長的立場,他希望謝珵銀、謝珵金去實現自己的夢想。作為公司主席的立場,他認為只有謝珵金才能穩坐“長寧集團”首席財政官。
感情與工作其實最難平衡,可謝珵寧很好地做到了這一點。對此,謝珵金心悅誠服,願意一直陪著這個堂哥打拼。
謝珵銀的話看似對謝珵寧沒有任何影響,第二天,謝珵寧卻親自去了醫院。
謝珵寧的到訪,陸正曦不意外。只是,陸正曦沒有讓他見陸繁星。
“你放心,繁星她沒事,只是吸入了大量的濃煙和受了傷,需要在醫院臥床靜養一段時日,待她身體好轉我們再登門拜訪致謝。”陸正曦絲毫不提起陸繁星發燒與失明一事。
謝珵寧瞭然,此時此刻,陸家人決不會讓他見陸繁星。
“致謝就不必了。”說完,謝珵寧轉身離去。
看著謝珵寧的背影,陸正曦有種說不出的茫然。謝珵寧明明拼了命去救陸繁星,可是這樣直白拒絕他們,又顯得分外不近人情,似乎他從來沒有擔心過一樣,說不擔心卻又矛盾不已,如果不擔心謝珵寧就不會走此一遭。
轉身離開的謝珵寧不知陸繁星已經因為高燒陷入了昏迷,來去的醫生護士步履匆匆。
陸母站在病床前,與陸繁星說了無數遍對不起,可是自己的女兒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高燒一直不退,鑒於陸繁星的身體狀況,醫生們也不敢對她再下重藥。
賀蘭陪著陸母熬夜一週,眼睛熬得通紅。他看著眼前的陸繁星,心裡的愧疚鋪天蓋地而來。早知道有一天陸繁星還是會知道真相,賀蘭寧願自己之前就將真相告訴她,而不是讓她在一個極端無助的情況下知道。她心裡的認知,就是她身邊每一個人都在毫不留情地欺騙利用她,所以,她連存活都不願意了。
醫生用藥是有些效果,陸繁星的體溫降了一些。當陸繁星再次高燒起來,醫生們都表示愛莫能助。因為無法瞭解陸繁星的高燒源於什麼,不是病毒引起,不好對症下藥。
面對陸母的倉惶無助,賀蘭艱難地擠出一句話:“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