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琳不自覺往前走了幾步,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攔住,只能站在幾米開外的地方注視她。
明悅微笑,舊友重逢般:“明琳,好久不見。”
明琳哭的肛腸寸斷,一股腦的把話全倒出來:“你在那邊過的怎麼樣?前幾年我都沒有多少錢給你,你在那邊會不會很難過?”
明悅柔和的看著她:“我過得很好。”
聽到這樣的話,明琳反倒泣不成聲:“我對不起你,姐姐,我對不起你。”
明悅的手觸碰上那層屏障,漾開水波一樣的紋路,她似乎是想安撫她,卻隔著生死無能為力。
“明琳,你不欠我什麼。”
明琳哽咽反駁:“我拖累了你,從小到大,我都拖累著你。”
明悅輕輕搖頭,看明琳情緒漸漸平複下來,她開口:“明琳,我想讓你最後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明琳擦著眼:“你說。”
“明琳,你幫幫她好不好?幫幫南葵。”明悅眼裡有哀求:“我不忍心看她再痛了。”
還沒等她應答,女人娉婷的身影如風一樣消散。
空間開始變得扭曲畸形,幻化成明琳看不懂的紋路,她倏然睜眼,夢境的記憶沒有隨著此前任何一次一般消散,反而每一句話都記憶猶新、深入骨髓。
肩膀的重量消失,潘毅問她:“不繼續睡了嗎?”
她沒有回答,怔怔的看著地面,忽然泣不成聲道,“我夢到她了,我夢到她了,是我對不起她們,是我害了她們。”
話音破碎的像是杜鵑哀啼,像是搖搖欲墜,即將要坍塌的屋簷。
她把頭埋在他寬厚的肩膀,這個時候他像一個短暫的避風港,她可以放肆痛哭。很快,晶瑩的淚水打濕了那塊布料。
那天晚上,潘毅一個人向國內權威的精神科醫生諮詢了很久。
那一刻,他做了個決定。
—
從那之後過了一個月多。
放學鈴響了,祁憑收拾好書包,旁邊空著的座位對他來說居然也開始習以為常起來。
所以說習慣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
回到網咖,他徑自上了樓,點了份外賣,寫完作業後洗澡。
出浴門的時候身上帶著一股水汽,濕漉漉的頭發讓他鋒利的眉眼多了幾分純然。
祁憑習慣性的看了眼手機的聊天框,還是一片空白,上面是無數個1。
要關掉手機的時候,上方彈出來一條未知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