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拜託我來找你簽名。”她邊說邊用餘光偷偷看他,見他神色晦暗不明,覺得有些不對,她又補了句:“她叫我晚上拍給她,她要給學校交任務。”
“我進去拿筆。”
“好。”
見他似乎接受了這個理由,南葵心裡悄悄鬆了口氣,糊弄過去了。
很快,祁憑拿著筆出來,南葵走近他面前,把那張紙遞給他。
她試探問:“你今天怎麼沒來學校,不想嗎?還是生病了。”
祁憑沒回答她的話,他開啟筆蓋,在簽名處龍飛鳳舞的落筆,南葵垂眸看著,在他勾著憑字的彎鈎時,躊躇著開口:
“我從薇彤那知道了。”
筆在紙上驟然重了力道,有淺淺被劃開的。那道彎鈎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他的呼吸似乎重了幾分,將漫上胸腔,五味雜陳的酸苦吞下去。
兩人站的極近,一個人垂著眸,一個人抬著頭,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熾熱的呼吸。
南葵輕緩道:“我認識你吧。”
“祁憑。”她還是叫他現在的名字。
他們彼此心照不宣,都知道這個認識說得是什麼,不是當下的現在,而是被她遺忘的從前。
她的目光很安靜,像是在等他開口。
祁憑輕笑了聲,他自嘲的低下頭。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跟高薇彤的關系總是更好的。
她沒忘記她們,獨獨忘記了他。
就因為先來後到嗎?祁憑逼著自己開口,聲色暗啞:“我們認識,然後呢?”
他的態度曖昧不明,南葵摸不清是什麼意思,囁嚅道:“我不是故意沒認出你的,剛開始就有人和我說過你的名字,只是。”
“只是你沒想到?”他自然而然的接過她要說的話,她的自辯一下變得蒼白又好笑。
南葵用力的掐了一下掌心。
其實她大可以把失憶的事情告訴祁憑,告訴他,她那時候出了車禍,沒了記憶,小姨成為了她的監護人。
當她想為瞭解釋,一股腦把那些陳年舊事抖出來時,南葵垂在身側的手摸到了手腕的傷疤,猛地清醒了。
她可以將那些事情暴露給高薇彤,因為她們可以變成親密無間的朋友,但是在祁憑面前,好像不是一樣的感受。
這是一種很別扭的心情,和別人截然不同。